“或许是陛下病了吧?”婉儿知道正德是子龙的哥哥,忍不住为正德辩解道,“如今正是七月,天气酷热难当,陛下或许是心里烦闷吧!”
“我看不像!”欧阳劲却好不犹豫的摇头说道,“以我看,他就好像被人挟制了一般……”
“被人挟制?”一直默不作声,好似在思考的子龙,闻言也是抬起头来,一脸凝重的看向张永,说道,“大哥说的有几分道理,张公,以我看,你还真的要去一趟刘瑾的府邸,探探他的口风!”
“哦?子龙你的意思是,刘瑾挟制了陛下?”张永也不是笨人,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惊讶无比的看着子龙问道。
“有这个可能!”子龙点了点头,说道,“刘瑾虽然身体残缺,可却是一个阴狠毒辣的人物。若说他坐以待毙,我第一个不信!本来我还在奇怪,刘瑾会如何反击,毕竟他控制着三厂一卫,不可能对我们的计划,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也不可能不知道,杨大哥回来,必定会携大胜之威,对他发难!
可这段时间来,他却偃旗息鼓,连他的麾下的官员,都开始好似离他而去,这不符合刘瑾的风格,因此我一直在想,刘瑾到底是在准备什么。
直到今日见到陛下失常,我在想,他的计划,会不会就是直接釜底抽薪,对陛下动手呢?”
子龙的猜测虽然近乎事实,他的亲朋好友都是觉得有些道理,即便杨一清,也是忍不住眉头高耸,显然也在思考子龙所说的可能性。
可是张永却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我等残缺之人,实则都是皇室,都是陛下的奴婢,生死都掌握在陛下的手中,岂有奴婢反制主人的呢?”
“那张公如何解释今天陛下奇怪的举动?”杨一清已经觉得子龙说的有些道理,心中也是有些烦闷,见张永不信,不禁就是反问道。
“这……”张永一时语塞。
“好了,张公,不论如何,我们要对付刘瑾,总不能大意,就只能委屈你,去一趟刘瑾府邸,看看他到底在干嘛!”子龙眼见得张永语塞,当即就直接说道。
如今不单是杨一清,张永也已经知道子龙的真实身份。本来他就是一心忠于皇室之人,对于子龙这位先帝之子,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他也是颇为顺从。
即便他知道去见刘瑾,多半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就直接同意了下来。
眼见得张永同意,子龙又直接说道:“今晚的御宴,就直接发动吧!”
“啊?为何提前?”按照杨一清的计划,还要等御宴结束,义军趁机控制三厂一卫之后,再行召开大朝会弹劾,这些也是之前与李东阳等阁部大臣商量好的。
可如今子龙突然要改变计划,虽然他还没有说清原因,可杨一清还是得问清楚,子龙到底如何想的,毕竟如今子龙的身份,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河套参将亦或是江湖游侠了。
“以我之见,刘瑾一定得到了风声,也一定准备好应对了!如果我们再等下去,他只会准备的更充分,我们更难以扳倒他!索性出其不意,今夜就把义军撒开,控制三厂一卫,拔了刘瑾的爪牙,直接在御宴之上,众位公卿贵戚,文武臣工面前,参了他!”子龙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正德今天的表现有些意外,让子龙心中颇为惊醒。前几次意图扳倒刘瑾失败的教训,却让子龙领教了他的难缠,当下就准备直接发动雷霆一击,不给刘瑾继续准备的时间与机会。
杨一清听了子龙的话,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可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正想稍稍反对一下,子龙却看出他的犹豫,又是说道:“更何况,今夜发动,连我们自己的人,自己的盟友都是不清楚,只怕刘瑾更是没有准备,更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啊!”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本就是兵家之道,在场的众人,要么是武林中人,要么是沙场宿将,都是血雨腥风的过来,自然知道这种做法的好处,不由得都是齐齐点头,认同子龙的话。
张永却也是有些忐忑的说道:“可大家刚刚来京城,还对京城的道路地点都不熟悉,你们如何能准确的找到三厂一卫,并且把他们给控制住!
要知道,这三厂一卫人数虽然不多,可却都是善于制造乱子,探听消息,搞破坏刺杀的能手。
如果给了他们机会,只怕就算扳倒了刘瑾,这京城的损失,也小不了啊!”
这话倒是不错,锦衣卫是从各军卫之中,抽调精锐,组建而成。有自己单独的诏狱,也能不经刑部、大理寺核查,直接逮捕人的权利。
再加上组织严密,外围党羽众多,在街头巷战之类的局部战斗,锦衣卫更是流程娴熟,战力颇高。
至于其他的东厂、西厂,以及刘瑾设立的内行厂,却与锦衣卫大相径庭。东厂之人,一半出自锦衣卫,一半是招募的江湖亡命之徒。
这些亡命之徒,要么是江洋大盗,要么是绿林豪强,走投无路,或者为了荣华富贵,投入了东厂的怀抱之中。
进入东厂之后,有着皇家隐隐在背后的支持,东厂气焰极度嚣张。各种卑鄙手段,实是无所不用,实是比之锦衣卫还要难以对付。
西厂源自御马监,本是由禁军之中,抽调精锐组建而成。后来又学了东厂、锦衣卫,招募了一些恶人进来。
只是与锦衣卫、东厂都是不同,西厂最厉害的,却是集群阵地的战斗,在京城之中,实是精锐之中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