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摆着有问题,不等李安发话,曹无忌身形一晃,堵在门前,单手捉刀,凶神恶煞地喝道:“不知道李村,那你跑什么?心虚?”
庄稼汉吓得直哆嗦,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口说道:“这位壮、壮士,俺没跑,俺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急事,先走一步。”庄稼汉说着,抬脚就向外走。他的左腿刚迈出门槛,忽觉脖颈上微微一凉,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架了上来。
“我家公子有话要问你,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曹无忌用刀抵着庄稼汉的脖颈,逼着他一步步倒退,回到先前的座位上。
面馆中顿时一阵骚乱,吃面的客人撞见有人动刀子,都慌了神,纷纷夺门而逃。
这些人跑出面馆之后并不走远,一个二个的都围在门外,伸着脖子看热闹。剩下跑堂的伙计追了几步,见客人一哄而散,不知道追哪个才好,只得伸着手哭叫道:“面钱,你们吃了面,还没付钱呢!”
人多眼杂,晴思思微微蹙眉。
停云倒觉得面馆中乱哄哄的,十分有趣,拍着桌子大笑。
猛听得噗通一声,却是那庄稼汉双腿发软,一不留神从凳子上滑下来,瘫坐在地上,拱手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好汉?”曹无忌双眼翻白,这是什么称呼?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落草为寇、当了山大王一样?忽听李安干咳一声,他连忙收起腰刀,垂手而立。
李安扶庄稼汉坐好,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用十分柔和的声音说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他指了指曹无忌,说道:“他是我的贴身护卫,看着凶,其实心肠很好。”
“我有个远房伯父住在李村,很多年没联系了,昨天我们突然收到他的书信,说李村闹鬼,让我在城里请个厉害的先生过来驱鬼。如今先生请来了,这李村却搬走了。”
李安煞有介事地说着,还抬手指了指卢世峰,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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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道:“这位是张半仙,他可是当世高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官府方面也有熟人,我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有张半仙在,保你没事。”
庄稼汉半信半疑,扭头朝卢世峰望去。但见这位中年道长眉目和善,穿一袭杏黄色天师袍,身披鹤羽毡,满头长发用一条锦缎束在脑后,黑亮如墨。款款走来,不沾一丝尘埃。
为了配合李安信口胡诌的谎话,卢世峰暗中施了一个安神咒,面带微笑,稽首道:“无量天尊,元亨利贞。”
这声音磁性十足,更透着一股子鬼神难侵的坚毅信念。此时此刻,庄稼汉只觉得心中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再也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事。
只听李安问道:“敢问兄台……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李安本来想说“尊姓大名”,又怕对方听不懂,这才临时改口。
庄稼汉道:“俺们乡下人没什么正经名字,俺姓王,家住五工村,祖祖辈辈都是磨豆腐的,乡亲们都叫俺王豆腐,叫俺爹老豆干,叫俺娘豆腐渣,叫俺媳妇儿豆腐花,叫俺家的小子……”
不等他说完,众人都笑了。连晴思思也忍俊不禁,停云正在吃面,闻言噗嗤一声,一口面汤喷出来。
江彬飞快地用袖子遮住脸,闪身避过。留下许天河呆坐在原地傻笑,被喷了一脸面汤,他一边擦眼睛,一边懵懂说道:“他们管令郎叫什么?”
王豆腐双颊微微涨红,说道:“奶奶的,俺花了三钱银子请李村的教书先生,让他给俺儿子起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只要和豆腐无关就行,结果俺家那小子不争气,别人喊他名字他没反应,一喊小豆腐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李安莞尔道:“请问李村怎么走?”
王豆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连连摆手,压低声音说道:“俺给你说,那李村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他们祖上不积德,遭了天谴了。”
“什么天谴?”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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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豆腐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靠近,才低声说道:“李村现在用的那块地,不是他们老李家的。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会一些歪门邪道,硬抢来的,据说当初还打死了人呢。这不没过几年,报应就来了,老天爷施法,把他们都变成牲畜了。”
李安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变了牲畜?”
王豆腐一拍大腿,说道:“俺们五工村和李村相邻,都是务农打猎为生,自古种地的都是靠天吃饭,李村那些人可好,偏要凿山取水,结果惹怒了山神爷,山神发怒大地颤抖,出入李村的山路给震塌了一截子,还连累俺们村也塌了许多房屋,砸死好几个人。于是两个村就打起来了,李氏族长会些妖法,俺们吃了不小的亏,官府一听俺们的对头是李村,管都不肯管。”
停云插嘴道:“凿山取水,只要不毁坏灵脉,山神不会发怒的。”
卢世峰正襟危坐,心想:“这守陵村的祖上和天机宫颇有渊源,若单论风水相术,老族长李宁也算自成一家,只是他为人低调,声名不显。不知李宁的后人得了他几成本领?若能有三成上下,也能保李村风调雨顺,带领族人趋吉避凶。如今这般光景,只怕子孙不肖……”
江彬道:“后来呢?”
王豆腐一怔,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俺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大伙儿商量了一下,想跟李村和解。七天前,村长派了几个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