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泉水在竹林外流淌着,从山的另一头一直流向山脚。竹林深处,白衣紫发少女一手捏着剑诀,一手执剑,负于身后。只见她双目微闭,缓缓吐息。在口鼻之间流动的气息有淡淡的清香,与竹林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这是一处宁静的山坳,大片的竹林随微风摆动。紫发少女的身后是一间竹屋,简简单单,却又清新幽静。
一山、一竹,一水、一剑,紫发少女执剑而立,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了起来。这副画面,美得让人窒息,却无人欣赏的到。
过了大半个时辰,太阳爬上山尖,清晨的一缕缕阳光落入竹林。紫发少女的鼻尖微微一动,明亮的眸子突然睁开了。
南边,天空清澈明亮,一道火红色流光自天际的尽头飞来。十几个呼吸过后,一道人影缓缓落在了竹林之中。肖骆兴拍了拍掉落在肩头的叶子,目光如水,静静地望向紫发少女的容颜。
一男一女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春风掠过竹林,不时有竹叶掉落,在半空中旋转,发出“呼呼”的声响。紫发少女看了一眼来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子,重新闭上了双眼。
“念夕,许久不见了,你依旧还是这般安静!”
突然,肖骆兴发出一声长叹,目光始终盯着紫发少女的容颜,似乎舍不得转移。
华念夕,这是她的名字!
“肖师兄所来,是为了昨晚的事情么?”紫发少女依旧闭着双眼,双手背持长剑而立。沉默了许久,才微微吐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肖骆兴闻言,摇了摇头,迈开了步子。他的脚步踏过地面,踩着落叶而行,却是打破了这座山坳竹林的宁静。华念夕不禁皱了皱眉,神情冷漠了几分。
“我只是许久不见师妹,来看看罢了。念夕,你就无话对我说么?”肖骆兴走到紫发少女跟前,在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语气更是异常的轻柔。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紫发少女出尘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也难怪肖骆兴会如此痴迷了。
“肖师兄要听什么话,不妨告诉我,念夕一个人安静惯了。师兄心中想些什么,却是猜不明白。”华念夕嗅到肖骆兴身上的气味,猛地睁开了眼睛。“师兄若是没有事情,还是赶快走吧。我这拓竹轩,从来不留外人做客。”
“外人!”肖骆兴闻言,脸上皮肉一颤,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悦。只见他拉下了眼帘,重重地吐了口气,道:“如果我是外人,那躺在师妹屋中的又是谁呢?”
“他是我的客人,肖师兄恐怕管不着吧?”华念夕秀眉微皱,轻轻背过了身子。
“师妹的客人我自然是管不着,可惜此人是我师尊玉阳真人从俗世带回来的烧火童子。师妹平白无故将他带进拓竹轩,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肖骆兴目光闪烁,死死盯着紫发少女的背影。此时的他,心中已是充满了怨气,十分的不平衡。
今天一早,天色还未大亮的时候,他就被几名弟子和一群师侄吵醒。李崭阳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肖骆兴恼怒之余,更是震惊无比。自己这位师妹一向独自修行,从来不过问门派之事,怎么可能为了洪武突然出现在剑泗山上?还让对方靠在自己肩上,御剑而去?这让他来不及多想,便匆匆赶到了华念夕所在的竹林。
这片山坳是通天剑派高层赐给华念夕的修行之地,先天元气充沛,更有龙鳞古竹精气辅助,是整个通天剑派都少有的福地。华念夕从未邀请过他们这些师兄逗留修行,如今却让一个山外来的小子睡在了床上。原先还不愿意相信的肖骆兴,现在却是心灰意冷,甚至有点嫉妒了!
“哼,一个狂妄的小子,何德何能让师妹如此对待?师妹不要忘了,自己是通天剑派的弟子,而不是俗世的普通人!”
“哦?肖师兄是要拿门派压我,还是要拿玉阳真人来压我?”突然,紫发少女将身后执剑的手臂放了下来,声音陡然一冷,笑着反问道。
肖骆兴被紫发少女的语气吓了一跳,目光微变,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之中流露出一丝苦色。但瞬间,这股神情就被他隐藏了起来,淡笑道:“师妹言重了,师尊虽然修行速度极快,名为师妹的师叔,但师尊他心里一直将师妹看作平辈,何来压迫一说?不过此人的确是师尊亲点的烧火童子,而且今日就要开炉炼丹。如果不将他带回去,师尊怪罪下来,我不好交代。”
“哦,玉阳真人要开炉炼丹了?看来我通天剑派也要出一个炼丹大师了,真是可喜可贺。”华念夕微微一笑,突然抬起脚步,朝不远处的竹林走去。肖骆兴神色一急,正要说话挽留,却听到紫发少女空灵悠远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肖师兄,你那些弟子技不如人,却还要搬弄是非,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玉阳真人一心修炼,没有功夫管教,那剑泗山既然交给你打理,应该好好教导才是。如果让其它门派知道我通天剑派仗势欺人,群殴对付一个受伤的少年,恐怕你们这一脉的祖师,华阳上人的一世英名就要被你们丢尽了。”
“师妹,你这话大逆不道,就不怕欺师灭祖吗?”肖骆兴神色大变,越听到后面越是心惊,终于把憋了许久的怒气爆发了出来。以他的脾气,居然能隐忍这么久,也算是奇迹了。
“哼,欺师灭祖?我这一脉与你不同,日后也别叫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