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虚子,本尊知你杀神的名号。只可惜几千年过去了,还是这臭脾气。你就不怕仇敌太多,早晚祸及昊晶宫?”
玉洛仙尊走后许久,杜平南的声音才从流沙飞舰落下。但此时的舰船,已经缓缓隐入夜幕之中,就快看不清晰了。
卓虚子闻言,依旧不说话,脸上也无半丝表情。或许在他眼中,无论离尘宗也好,流沙飞舰也罢,都如蝼蚁般卑微。
这是三灾境的孤傲。元神历天劫,心已成仙!
“哼,卓虚子老道,我等与你分说,为何不答?三灾境又如何,我魏谷携八极神兵,力战长孙敬汝,未曾落得下风。今日你交出射日神弓倒还罢了,如若不然,大军顷刻降临昊晶宫。孰轻孰重,你自己斟酌!”
见卓虚子不语,魏谷顿时不悦起来。他是年轻一辈的高手,心性孤傲,更没有杜平南那样的城府。卓虚子虽为三灾境至尊,但身负八极神兵的他,并无任何敬意。何况此时并非他孤身一人,哪怕真的打起来,胜负还得两说。
不过卓虚子任然沉默,回敬他的,反倒是洪武的冷笑声。
“魏谷,你与杜平南同坐一条船,迟早会断了魏门这最后一丝血脉。你也不必吓唬人,在我眼中,魏门也好,离尘宗也罢,都只是井底之蛙!”
“哼,小杂种,你说什么!”无华仙尊大怒,元神猛地出现在流沙飞舰上空。然而他刚刚显化,便有无数道箭光迎面飞来,吓得他赶紧遁了回去。
洪武见状,冷笑声更盛,不屑道:“如果你们不死,或许有一天能横渡九州。有些事情,早晚会知道。在中央地界,比昊晶宫、孤鸿山强大十倍的门派,同样是朝不保夕,弹指成灰。这些年,我被三灾大圆满的地仙出手抹杀过。被太古巫皇算计,被无数门派联手追杀。我目睹过太多高手,经历过无数生死。今时今日,哪怕上界天仙降临在我面前,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我洪武从不仗势欺人,可倘若谁要算计我,伤我门人,杀我至交。千山万水,天涯海角,我必定叫他后悔莫及!”
“哼,好大的口气。本尊从一介凡俗修炼到元神期,何曾不是历尽生死,渡尽千劫!如今正值纪元轮回之尽头,唯有中央地界才有一线生机。你说这么多,无非是要我等恐惧未来,不与你为敌。只可惜在本尊眼中,越是危险之地,希望就越大。而你,树敌太多,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又有何惧?”
说到这里,杜平南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又道:“这一战,玲珑教主必杀司空缎绮。少了她,你们又有多少胜算?”
“是么?”洪武闻言,与卓虚子对视一眼,淡笑着将目光放到了十几里外的虚空中。
就在这时,沼泽上空突然爆出三股强大的法力。随后,秦天瑶的身影自虚无中倒飞而出。只见这位玲珑掌教口吐鲜血,一脸煞白。全身上下的气息,也极为混乱,显然是受了重伤。紧接着,虚空中又追出两人。一个是司空缎绮,另一个却是冥鬼老道!
“冥鬼,你竟敢与这丫头算计本尊。好好好,今日过后,你宣冥宗就等着血流成河吧!”
秦天瑶怒吼连连,身形已是十分暗淡。她本就肉身被毁,元神好不容易恢复,却又立马被人重伤。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冥鬼老道是何等精明毒辣的人物?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施展神通,步步紧逼。洪武见状,连忙飞至秦天瑶上空,手持海蜃仙葫,一掌便按了下去。
“玲珑掌教自顾不暇,我看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命再说罢!”
声音落下,一股清光闪过,天地间已无秦天瑶的半点气息。与此同时,流沙飞舰破离去,眨眼便遁出了大沼泽。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卓虚子本想动身去追,却被洪武拦了下来。
“放他们走吧,没有了秦天瑶的道行,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洪武拍了拍手中的葫芦,缓缓落下了身形。
随后,司空缎绮与冥鬼老道纷纷上前见礼。卓虚子这才开口道:“二位不必多礼,此战关乎我昊晶宫安危,岂能不来。何况我与天武仙尊有言在先,举教共渡中央地界,与诸位,当生死与共。”
“前辈说的极是,我等四人之间,就不必讲这些虚礼了。今日一战,镇压了秦天瑶,想必杜平南短时间内也不敢再行算计。”洪武收起海蜃仙葫,背手看向流沙飞剑遁走的方位,目光迷离。
司空缎绮闻言,却是摇头叹道:“斩草不除根,早晚是个祸害。”
“无妨,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返回九州。比起真正的仇家,离尘宗倒算不了什么。”洪武叹了口气,很快便收了声。关于九州之事,他虽未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到细说的时候。众人见他不欲多言,自然不会再追问。
而此时,远在万里之遥的流沙飞舰内,一众元神高手同样沉默不语。随后又过了半刻钟,那杜平南才猛地捏碎座椅扶手,站了起来。
“好你个卓虚子,堂堂的三灾境至尊,居然会听命于一个毛头小子?还有那冥鬼,哼,本尊这就去灭了宣冥宗!”
杜平南说罢,便要调转船头开往乾渊省。一旁的妇人连忙阻止道:“你先消消气,如今无华兄肉身被毁,玲珑教主落入海蜃仙葫,显然是那小子早有算计。你若贸然杀向宣冥宗,再中埋伏,可就全完了。”
“夫人说的是,杜兄,老夫虽恨不得将那小子千刀万剐。可眼下的局势,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