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我乃一郡之首——[s.就爱读书]我身后这些人,全部都是国之栋梁,甚至有大王钦赐的爵位。你让我等披麻戴孝、抬棺下葬,我等都忍了。但是下跪哭丧,实在是欺人太甚!”胡德第一字一句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死死盯着洪武的目光。他在赌,赌洪武不敢下手杀他们。上千人,如果全都死了,那可就真的血流成河,震惊天下了。
胡德第惧怕洪武,那是因为对方乃炼气士。让他跪洪武可以,但却不能跪一个非亲非故的妇人。在炼气士的强迫下为吕氏抬棺,他可以当作替啸狂赎罪,也不算丢脸。如果真的带着众人跪下磕头,他这个郡守也就当到头了。就算洪武不动他,事后,蔡庄王也不会放过他。个人荣辱事小,国家威严事大。堂堂一郡之首,国之重臣,身份太特殊了。
洪武的咄咄逼人,终于让他彻底放弃了侥幸,不得不撕破脸皮了。胡德第没有跪下,在其身后的人更是没有跪下。洪武那句“跪下磕头或者死”还回荡在山谷间,却没有一个人吭声。场面寂静的可怕,明明春光明媚,却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敢下手杀你们?”山风呼啸而过,不知沉默了多久,洪武才抬了抬头,看着所有人道:“我辈炼气士,为求念头通达。哪怕山河破碎,灭尽苍生也在所不惜。别说区区一个小国的郡守,就是你们蔡庄王来了也得给我跪着。”
洪武冰冷淡漠的声音在群山之间回荡,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胡德第,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身份显赫。区区一个村姑,不配让你等送行?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以为,百姓的命都贫贱下作,连自己家养的畜生都不如?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在我眼里,同样什么都不是。你们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吕氏的一根手指!”洪武说话的语气很淡,但其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浓烈。就连胡德第都不得不后退了三步,脸上全是冷汗。
洪武说的话太重了,重得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这个贱妇?这就是他的心态吗?炼气士,炼气士难道真的就敢无法无天?”胡德第的心中狂吼着。[s.就爱读书]似乎一夜之间,自己就从高高在上的郡守,沦为了屠夫砧板上的鱼肉。眼前的男子,口气太大了,念头太恐怖了。
“不对……他或许真的敢将我们杀得一干二净!”陡然间,胡德第猛地回过神来,全身一个激灵,手脚、前胸与后背全部一阵冰凉。心中越是思忖着洪武说过的话,说话时的语气,那就越觉得,对方不是在危言耸听。对方的神情语气都在告诉他,就算将自己与身后所有人杀了陪葬,对方都不会有半点不适!
这就是炼气士的心意啊,为了念头通达,哪怕血流成河,哪怕天崩地裂!此时此刻,胡德第才真正明白,眼前的年轻男子,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现在,我再说一遍,要么跪下磕头,要么死!”洪武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胡德第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跪也是死,不跪也是死,他根本不敢做出选择。看向男子的眼眸,此时的洪武已经背过了身,抬头凝望着东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胡德第紧紧捏住拳心,脸上已经全部都是汗水了,就在他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大喝声。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冀州撒野!”自天边传来的声音起初还很小,然而两个呼吸之后。那道喝斥声便越来越大,如滚滚雷鸣,千百面战鼓,炸响在人们的耳畔。
转眼之间,两道蓝色的火光便飞临后山上空,显化出两个身影来。这两人都是样貌年轻的男子,身穿火红色虎纹长袍。脚下踩着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御空飞行,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山顶众生。
刚才那道喝斥,便是这二人发出,滚滚而来,仿佛神仙。
“天呐,他们在飞?”
“神仙,神仙来了,快点跪下磕头,求神仙保佑。”
……
一时间,前塘村的山民全部都跪了下去,迎着两名男子磕头朝拜。不仅如此,许许多多的士兵也都跪了下来,他们全部都是心甘情愿地膜拜!
飞在天上的,不是神仙是什么?
在场唯一没有动容的便是洪武一人。就连吕杰威这个刚经历丧母之痛的少年,也神色骇然,连忙拉着洪武的衣袖,示意他膜拜神灵!
“洪大哥……洪大哥,原来真的有神仙啊,快点跪下,别冒犯神灵!”吕杰威小声提醒着,神情非常的激动和紧张。
然而洪武却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少年顿时神色大变,双腿颤抖得厉害,口中连声说着“不要”。但洪武的力量大得出奇,根本不容他反抗,直接将他提起,站直了腰板。
“呵呵,无妨。小威,你之前不是要拜我为师吗?洪大哥现在就收你为徒。”洪武一脸微笑地摸着吕杰威的头发,语气云淡风轻,根本不看天上那两尊“神明”。少年闻言,顿时神色狂喜,但立刻就转为了害怕的神情。双眼望着天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别害怕,他们可不是神。而是跟我一样的炼气士罢了。”洪武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背后显出六道剑光,拖着他的肉身往天上飞去。
吕杰威顿时目瞪口呆,神情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