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青是拗不过祖父和大哥的,他们唤了她来,不过是知会一声,林谨知并要帮着林雅青将她名下的产业添上去,女子出嫁,嫁妆哪里容得自己经手?家里给多少就是多少,到了夫家,直接交给你清单就是了。
林谨知说完事就告退出去,林源济和林雅青关着门谈了一会话,当然是关于米碗的问题,林雅青一再表示自己会小心谨慎,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米碗的存在,并且各种粮食蔬菜种子类都会按祖父的计划出现,林源济这才放心了些。
林雅青了解林源济,他并不是要控制自己垄断米碗,而是担心孙女年纪轻经历少,随便泄漏天机遭致祸患,后果可就大了,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承担得起来的事儿。
林雅青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林源济是祖父,骨肉至亲,绝对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定王是夫妻,再恩爱的夫妻也有生隙的时候,不是有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吗?林雅青现在虽然完全接受并心甘情愿和定王相护相守,但还没有热情似火的爱情将她烧昏头,她对家庭、丈夫可以很忠诚,剖心沥胆那种事儿,不像是她能干得出来的。
她自认是自私的,大难来时,绝对会先保住自己,然后才会去想别人!
林源济却很赞赏孙女的观点,又跟她谈了些为人处世和看待事物的方式和心得,教导指点她在宫中以及王府中如何自处,末了又牵扯到别的方面上,只谈到外边要摆午饭了,林廷安和林廷佑一同过来请父亲,祖孙俩才笑呵呵地开门出来,看得林廷佑也忍不住好笑,林廷安却是心情复杂女儿得了赐婚要成为王妃了,本该由做父亲的来教导一番才对,可是做祖父的样样赶在前头,那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林源济得复职,孙女林雅青被赐封为王妃,这消息并不用刻意传扬,早在太监手持圣旨大张旗鼓走出宫门时人们就意到了,因而林府此时又是高朋满座,林谨知兄弟几个忙得团团转,还是请的酒楼席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得先把人安排入席再说。
女客也来了不少,自有沈氏、钟氏接待,林老太太身边则围绕着比较亲近的女眷和姑太太、姑奶奶以及小姑娘们。
林雅青得了赐婚便是待嫁女,婚期又很近,故而沈氏让她自回闺房去,不必在前堂见客,林雅青当然是乐得清静,便去了朱氏那儿陪她一起用饭。
刚走出曲廊转出月洞门,迎面看见王睿走了过来。
王睿手上拿着几卷书,看样子是从林源济的静安堂来,他也远远瞧见了林雅青,停在原地左顾右看,显得很是局促,如果这条道有岔路的话,估计他会顺岔路走开,也不管通往哪里。
林雅青带着春风和柳眉儿走过去,笑着说道:“王世兄,怎么看见我像看见老虎似的,我有那么可怕么?”
做了状元公已经进入翰林院的王睿仍然爱脸红,一张俊脸此刻像蒙了块红纱巾,林雅青想起一个词:秀色可餐。三个女子面对这么个儒雅俊秀会脸红的可爱男生,都不厚道地吃吃笑了起来。
王睿到底是进入官场,多了些历练,很快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朝林雅青躬身一礼,认认真真道:“六妹妹的好消息,愚兄听到了。愚兄在此恭贺六妹妹!愿六妹妹一世安好,幸福康乐!”
林雅青敛了笑容,还礼道:“多谢世兄!雅青也祝愿世兄:前途光明,早日觅得良缘,成家立业,幸福安乐!”
王睿抬起头看了林雅青一眼,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微笑道:“承六妹妹吉言!”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林雅青开玩笑说还没请教得王世兄的棋艺呢,要不要哪天战两场?王睿想到去年自己心里打着小算盘,本想以下棋为由接近林雅青然后逐渐亲近起来的,谁知,佳人终究不属于自己。
林雅青的大方坦荡却令他心情明朗释然,他也知道与天家联姻,多数不是自愿的,并非自己不够好,而实在是,就像自己得遵祖父命要在林家姑娘中娶一位做妻子一样,林家对上定王府,林六妹妹是没有权利自行选择的!
王睿思及此,看着林雅青的目光便愈发柔和,饱含温情,他呵呵笑着道:“只要六妹妹乐意,愚兄随时可与妹妹手谈!”
“那行,等哪天得闲,我做乐,咱们兄弟姐妹们聚一聚,好好玩乐玩乐!”
“好!愚兄等着!”
两人愉快地相互施礼道别,林雅青往朱氏院里去,王睿则抱着林源济让他找的几本书籍,兴冲冲去了前堂。
林雅青因想着自己常来,又是走一会就到,便没有让人提前过来跟朱氏禀报一声,却没料到朱氏这里有客人,林雅青进屋时朱氏和客人已经上桌吃饭了。
朱氏见女儿来了,高兴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边指着大大小小一桌子女客,笑着道:“正好,你舅母她们来了呢!”
林雅青知道朱氏指的舅母自然是楚国公府的人,一时无语。
楚国公府三夫人余氏拉着林雅青的手,笑得喜气洋洋:“好青儿,这回终于是苦尽甘来,你做定王妃了呢!舅母真为你高兴,你三舅舅也是欢喜得很,今日若不是该他当值,他也想跟来讨杯喜酒喝呢!”
林雅青不动声色抽回手,说道:“舅母不用如此,不过是颁下了明旨,还没能真正嫁进去呢,万一中间又生变故,这王妃还是做不成的!若是那样,就得再回到平民百姓身份,岂不让舅母白高兴一场?”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