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林雅青,林慎知微叹口气,走下石阶对她说道:“五妹妹与二位姨娘住在一起,屋里有些乱,她又将自己裹头裹脑的自顾伤心不理人,六妹妹还是先不要进去了吧。”
林雅青道:“自家姐妹,乱就乱点要什么紧?五姐姐有什么事可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着办,自己伤心却不好!”
林慎知点了点头:“这事,我与六妹妹说吧。屋里姨娘在劝着,刚才五妹妹哭声挺大的,怕是惊扰到太太那边了,一会大嫂估计就会过来。”
沈氏对庶出子女一向不宽厚,尤其对水姨娘、珠姨娘生的几个,可用“苛刻”一词形容,若被她知道林雅兰啼哭惊扰到别人歇息,指不定借着这个名目责罚一通。
林雅青便和林慎知走回到葫芦架下,坐到石桌旁,林慎知缓缓道出林雅兰伤心的原故:
“六妹妹可还记得城东贺家的六爷贺献?他父亲贺弘如今是工部郎中,年轻时与我父亲是同窗,大约三年前这两位旧日同窗久别重逢,谈笑间互订儿女亲事,贺家女儿尚小,只有贺献与五妹妹年纪相仿,便将他们说成一对,虽不算正式,但双方都是为官之人,且有亲朋好友在场作证,此事便是真的了吧,逢年过节的,贺献也来我们家走动,五妹妹见过他,二个人也有说话,五妹妹应是对贺献很满意的……可我们家出了事,原以为这桩婚事不能成了的,未料今日贺家来人,提及婚事,却被祖父回绝了!”
“五姐姐为这个哭?”
“嗯……我刚才让五妹妹交出她与贺献互换的信物,她就哭了,说交出信物,她也不活了!唉!可如何是好?”
“他们俩,是互生情意了吧?”
林慎知犹豫道:“六妹妹,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些?”
“呵呵,被退过两次亲的人,二哥哥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么?”
林慎知歉然:“那不是你的错,六妹妹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姻缘!”
林雅青笑着摆摆手:“我的事已翻过一页,不提了。今天祖父拒了贺家,是因为我们家落难之时,贺家没有什么表示,对吧?”
林慎知摇头:“祖父没那么小的心眼,他只是不喜欢贺献的舅父,我也是才刚知道贺献的舅父是谁。”
林雅青愕然:“这倒霉舅父干了什么,惹恼咱们祖父?”
林慎知苦笑:“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一家住客栈,大伯父和三叔父的几位同僚前来探看,其中有一人就是贺献的舅父,祖父很不喜欢那几个人!”
“原来如此,我也不喜欢那几人,装模作样,虚伪得很。”
林慎知叹口气:“可是我看那贺献却实在是个好儿郎,五妹妹性情柔善娴静,贺献温良不喜张扬,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挺般配的。”
林雅青问道:“今天贺献也来了吗?”
“他没来,听说刚从荆州亲戚家回到京城,生了病在家歇着。”
“他什么时候去的荆州?我们家出事,他知道吗?”
“贺献是今年三月间出京的,说是去探访一位长辈,顺便游历,我们家出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林雅青看了看林慎知:“二哥哥,五姐姐不肯交出贺献送她的信物,那就是说,她喜欢贺献,不同意取消这桩亲事?”
“这可由不得她,祖父的决定谁能违逆?”
“我觉得,不管贺家之前对我们家是什么态度,只要那贺献人品好,对五姐姐有心,并不因为我们家没落而改变心意,五姐姐又喜欢他,这亲事倒是可以做下。舅父毕竟只是舅父,谁家没个亲戚?”
“祖父都已经拒了……”
“古时有帝王为求贤还三顾茅庐呢,贺家若有诚意,想娶媳妇,再来提一次亲又如何?”
林慎知看着林雅青:“六妹妹的意思是?”
“五姐姐平日处事待物都极细致稳妥,并不是毫无心计的,她看上的人,应该差不了!况且那贺献还与二哥哥相熟,二哥哥认为他好,我想着,或许他值得咱们家五姐姐真心喜欢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上人很多,但要遇上与自己十分般配又能真心相许的,有时候也挺难!所以,不如帮帮他们?”
林慎知正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事岂是我们能帮得的?”
“这个嘛,若有心为之就帮得,至少,也能让五姐姐了除心事!”
林雅青一手支撑下颌,转动着眼珠子:“由二哥哥陪着,让五姐姐与贺献见个面,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如果他们心意坚定,那就帮到底,撮合好姻缘,要不然,就当场归还信物,从此后各走各路!五姐姐,也就不再为此牵肠挂肚,她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心甘情愿迎接另一桩姻缘。”
林慎知看着悠然而笃定的林雅青,有点傻眼:“六妹妹,这样好倒是好了,省得五妹妹总放不下,她拿了人家祖传的玉佩,不还是不行的……可要怎么让他们见上一面?五妹妹不能随便出门,贺献,就算他来咱们家,两人也不能见的!”
“后天,祖父带我们去城外田庄巡看秋种情况,到时我提议让姐妹们也出去散散心,祖父会答应的。你和大哥商量一下这件事,做好安排,让贺献和五姐姐在田庄上见面说话,不是什么难事!若他们有真情定要在一起,那就让贺献拿出诚意来,咱们祖父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
林慎知稍作思忖,下决心般道:“六妹妹心思玲珑,果然比做哥哥的强得多,好吧,就这么办!我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