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委屈她?林雅青原是学士府小姐,高门贵女,差一点就做了安王妃,她骨子里自然是有傲气的,不甘为侧室,但你能怎样,难不成,还能给她正妃位?”
定王对上康王的眼睛:“不行吗?”
康王眼神平静无波,语气却清冷笃定:“林源济的能力和影响力确实不小,但以林家目前的情况来看,能重新得回这个个侧妃位已经很不错,再往上,林家承受不起!至少现在不行!你别忘了流放三千里的罪臣林廷训,父皇最恨贪墨的官员!林源济即便在赈灾上有所建树,培育了优良粮食种子,也得试种成功,让大盛朝度过荒灾,那也要过一两年后才能看出成效,而且功劳会被安王拿走大半!余下的,是将功抵过,并为其他林家子弟铺开一条路子……林源济如今落于下乘,唯唯诺诺好说话,他其实老奸巨滑,城府深沉,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吐露一丝口风,如果不是我们主动找上门,他等的依然只是安王!我们弄到这一步,却又因他的才能不得不放过,却不能让他完全为安王所用!林雅青一定要娶,只能是侧妃,她没有做王妃的资格!”
看着定王眼里倏然腾起的两簇火焰,康王顿了一下,转开目光:“我说的是实情:父皇自来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觉得他会为了迁就顺你的意而改变祖制,让你娶一个罪臣亲侄女为正妃?林雅青能成为你的侧妃,还是因为她之前得了太后懿旨,而且几乎整个京城都在传扬你‘玷辱’了林府六姑娘又不想负责,父皇会觉得理亏,我才有把握为你操持此事!”
定王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压住心头浪涛: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逆鳞,一直以来,定王最在乎的是哥哥康王,可刚才康王说出那一句“她没有做王妃的资格”,他竟然差一点就发怒!
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兄弟俩同心同德,手足情深绝无猜忌,他那么地敬重哥哥!
心头千回百转,却只在瞬息之间,定王吐出一口长气,对康王施了一礼道:“哥哥说的没错,当前情形,确实不容作别的想法,弟弟听哥哥的安排——先把人娶回来再说!”
明知现在的林雅青还不肯嫁给他,他也没做好准备,暂时不能给予她想要的,但她要下江南,他却不能相随,若强行拦着不让去只会激起她更大的不满,只能派护卫跟随,可是也不放心,以她那样的性情,那样的容貌,最是引人注目,可不能由着她惹事生非,只有做了他的女人,他才好牢牢管住她!
康王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胞弟,谈到娶林雅青,竟似变了个人似的,那张冰山脸难得地显现出一丝暖色。/
他微笑道:“我还记得你斩钉截铁般说过不喜欢林雅青,这才几天,就一头栽进去,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定王大方承认:“当日哥哥说得对,她不同于众,并非庸脂俗粉,是我看错人,把别人当成她了!”
康王哈哈大笑:“你向来如此,所有女人在你眼里都一个模样,绝不肯和人多说一句话,侍女服侍着碰一下都不行,早开窍了也好……”
定王微窘,却因康王的话,心底某个紧闭的门扇忽然被打开,尘封的记忆迸射而出,脑海中现出混乱而不堪的场面,他呼吸一窒,脸色瞬间又变得冰冷僵硬。
康王没有察觉定王的变化,他口渴了要去找茶喝,一边转身朝外走,一边指了指墙上的美人像说道:“把这些也都定下来吧,和你嫂嫂说明,余下的就交给她。你年纪不小了,不用讲究什么先娶正妃再迎侧妃,我会替做打算,尽快将林雅青抬进府!”
听到那个名字,定王深吸口气,气息通畅,神情也松缓了下来——是的,林雅青,是他的女人,他喜欢的、一心一意要娶的人!
如此美好,如此聪慧,那些鬼东西,算得了什么?!
康王和定王兄弟俩商谈婚娶之时,林府静园书房里,林源济也召了林雅青来,祖孙俩隔着一方书案相对而坐,谈的却是关于粮食种子和南下之事。
林源济说道:“不能再耽搁了,明日你随你母亲去一趟楚国公府,我这里也做些安排,最迟两天后得走,否则原定的计划就容易乱——我发了十几封信往江南那边,做了些安排!”
林雅青道:“我是没问题,说走就能走,楚国公府可以不用去的,完全是一时心软才答应我娘去瞧瞧她生母。”
林源济微叹口气:“那杨氏,也是可怜!当年杨家显赫一时,她也曾是名门贵女,若不是遭逢变故,怎会做楚国公的妾室……好歹是你亲外祖母,就去看看她吧,备份好礼。”
林雅青点点头:“孙女知道了。”
林源济又说道:“昨日在田庄留下的优质粮食种子,我已交待庄头好生照管,我们走之后,他们自会顺时种下冬麦,田地里那些庄稼苗长势喜人,我让他们在北风来临之前盖好暖棚,总能有些收成。”
“那么多田地都下了种,得盖多少暖棚啊?”
“能盖多少就盖多少,不能浪费了种子。”
林雅青笑着说:“宝碗里出来的东西都是精品,这些种子抗病虫能力应该很强的,对土壤环境要求也不高,您看我们种在花盆子里,只给浇浇清水就能长得那么好,若是田庄上真的都搭上暖棚,这一茬蔬菜庄稼还真有可能大丰收呢!”
林源济微笑颔首:“那正好!播下种子,谁不想丰收?我方才与你族伯祖也谈过,家里田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