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青睡了个午觉起来,已是掌灯时分。(ww.uuo.網首发)
甘妈妈回来了,非要亲手替林雅青往蹭破皮的伤处擦药,一边呼呼吹气,啧啧连声,心疼得眼都红了,嘴里低声呢喃着只有自己能懂的家乡方言,林雅青知道,她这是在骂人呢。
菱儿禀报说,府里几位少爷都给送了些吃的玩的东西过来,王睿少爷跟着四爷来过,想看看六姑娘,可六姑娘睡着了,他们只好先回去,四爷让转告六姑娘:有位贵人答应帮姑娘的忙,不过得计议一番,那贵人会找个时间来找姑娘谈谈!
林雅青听了,暗想有什么好谈的,你们古人不是都崇尚权势么?官高一级能压死下边人,你定王身份地位比楚国公高很多,直接对他用强让他乖乖顺从得了!
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自己拉着朱氏跟楚国公府闹掰,杨氏肯定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被迁怒有生命危险,不能再让她留在那府里,但林府目前没能力保她,只有利用王权!
毫无顾忌地托请定王帮忙,就凭着自己手里有可交换的条件,大盛国南北地区连续两年遭遇天灾,今年秋收不容乐观,眼下又临深秋,北地进入十月随时就有风雪来袭,赶紧的话还能来得及种下一批麦子,那也得等到明年六月才有收获,在此之前,定王需要大量粮食!
只要他帮助杨氏脱离楚国公府,她此去江南就多作准备,“尽心尽力”给他弄粮食就是了!
至于楚国公府里那个被蒙在鼓里,活了三十几年不知另有生母的朱瑞,找个机会跟他说明就是了,如果他重看出身嫌弃生母,怨怪自己把他的身世抖擞出来,害他嫡子变庶子,那就算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敬重!
朱氏给林雅青炖了只竹丝鸡,又亲自做得四五样清淡小菜,晚饭母女俩一起吃了。 前堂男人们都吃过饭并散了茶座,林廷安遣了红儿过来探问六姑娘的情况,朱氏便嘱咐甘妈妈和菱儿几句,随红儿回去了。
甘妈妈和菱儿服侍林雅青洗漱干净,又各自去清洗,然后三人坐在灯下做点针线,说说话儿,没一会,菱儿就开始鸡啄米般打瞌睡,甘妈妈也哈欠连声,林雅青怜惜她每天早出晚归,不忍她太辛苦,不要她陪夜,赶她回自个儿房间睡觉,甘妈妈想到明天开始酿新酒,确实需要有充足的精力和体力,只得摇醒菱儿,叮嘱她夜里警醒些,好生服侍好姑娘,听着菱儿做了保证,又劝林雅青也要早睡,这才走回隔壁房间去歇息。
甘妈妈一走,林雅青让菱儿也去榻上躺睡,小丫头白天在楚国公府跑来跑去,又喊又叫,也是够累的。
菱儿谢过六姑娘,爬到外间榻上倒头就睡着了。
此时刚过亥时,林雅青白天睡过一场好觉,倒是毫无困意,这朝代没有电没有夜生活,无聊得很,点着个蜡烛或油灯,写字么有影子,看书么全是繁体字,枯燥无味还读得吃力,只好做点手头活儿打发时间,挑绣花草对她来说难度太高,好在从前的林雅青一心钻研琴棋书画,也不擅长女红,借着菱儿要学绣花做针线,她便也跟着绣个荷包玩玩。
安安静静坐在灯下,低头认真地拈针引线,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绣成一整朵梅花,林雅青抬起头来长舒口气,活动活动颈脖,刚要张嘴打个哈欠,却猛然间呆住了!
她是眼花了吗?为什么看见了定王那只妖孽?
定王周昊就坐在刚才菱儿坐的位置上,手里握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书,两眼盯在书卷上,一脸的悠闲淡定,仿佛他此刻是坐在自己家里。
如果不是隔着一张圆桌,林雅青真想伸手戳戳,看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林雅青闭了闭,再睁开,那人还在,她忍不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试探地轻唤:
“定王殿下?”
定王抬眼看过来,表情像平时一样淡漠,却也压低了嗓音应答:“临时遇着点事,所以来迟,让你久等了!”
林雅青:“……”
什么意思?这是赴约来了?有没有搞错啊她邀约过他么?
这可是深宅后院、女子的闺房,虽然她不讲究这些,可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总不太好吧?如果让人看见了又不知道怎么个罗嗦法。
“我知道殿下身怀绝世武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可殿下总这样无缘无故擅入民宅,在我们这种毫无防御能力的小户人家倒是可以来去自由,那高门大户里的护卫却也有厉害的,殿下就不怕一不小心被人当盗贼捉住么?”
林雅青想起八月十五那夜这家伙也是这么不打招呼地直接把花灯挂进她家后院,不免有些语气不善。
定王唇角微不可见地轻翘了一下:“青儿唤我才来,别人家,请我也不去的!”
“我可不记得几时邀请过殿下!”
“不是让小四给我传话,叫我办那件事么?我想你可能暂时不想长辈们知道,所以咱们还是趁夜一起来商量商量!”
林雅青再次无语。
好吧,虽然脑回路不一样,还是可以交流的。
“楚国公府权贵门阀,我们林家招惹不起,若殿下肯帮我这个忙,将杨夫人接出楚国公府,我便说服祖父,将原先收藏在地下窖室里的一批优质麦种先放给殿下,殿下派人送回军屯播种。我将随祖父南下筹粮,可以从中运作,想办法大幅度倾向殿下,为你争取到更多军粮!”
“你我之间,谈什么谁帮谁的忙?”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