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西跨院,众人安置好,林乐霜便陪着母亲持疾。
王家的几个守护的小童子和侍女们都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下林家带来的人。
王氏在灯光下,给母亲搽试身体,看着干瘦佝偻的母亲,眼泪是不是的掉下来。
林乐霜并不去劝,只是让阿茶翻出一个玄色的小包裹,里面放了一把银制的小刀,十几枚银针,还有一些药丸。
“霜儿,你这是做什么?”王氏见女儿拿起小刀,在母亲的十个手指上都轻轻地划了个“十”字,惊讶地问:“你……”
“母亲,眼下没有外人,云妈妈在外面守着,我才给您说,外祖母这是中了毒了,毒已经深到了脏腑之中,若是明日族中那些人还是没有办法,只怕外祖母等不到薛神医回来了,”林乐霜边放边悄悄地说:“我这是在替外祖母放出来部分毒血,用的是薛神医救治母亲的法子,这个法子我还没完全学会,但也可以用来应急了。”
王氏呆呆地坐在一侧,被女儿的话打蒙了。
她身边的人和事都乱套了,先是一直相信的小娇,原来饱藏祸心,母亲,又被人下了毒。
“母亲,大舅说的那些话,听一听就是了,”林乐霜捏着外祖母的十根手指,见黑血慢慢的自行结成了痂,又用药棉蘸着酒水轻轻拭去。
丁妈妈忙将这些收拢来,扔了出去。
“外祖母方才微微动了一下食指呢,看样子,外祖母有神智,只是醒不过来,母亲,你且放宽心,外祖母能坚持到薛神医回来的,”林乐霜安抚着呆滞的母亲。
“儿啊……”王氏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轻轻地拍了拍王氏的手臂,林乐霜正要说话,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阿茶过来禀报:“是二舅爷偷偷派了人来,说晚上要小心,千万不要睡死了。”
林乐霜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眯,“不要声张出去,你们多加小心,轮班在这里休息吧,人都集中起来,别散开了。”
“你二舅这是?”王氏收住哭声,茫然地问。
“来报信的,只怕大舅确实有点古怪,母亲您可千万别在意,您还有外祖母,有我,有哥哥们,”林乐霜的声音坚定,给了王氏坚持下去的力气。
“外祖母眼下清醒着呢,母亲您若是乱了阵脚,外祖母可怎么办?”
王氏拭去眼泪,轻咬红唇,眼神中射出坚定的光,“霜儿说的对,母亲还得靠我呢,我可不能给女儿添乱,你想做什么,都依你便是。”
“女儿让两个豹奴带着“猫眼”守在了这里,”林乐霜说。
虽然不明白女儿为何如此看重这两个豹奴,王氏还是点了点头。
夜色更深,屋外只能听到秋虫的鸣唱,人们都已经歇下了,只有内室还点着灯。
王氏身体刚刚康复,不能劳累,林乐霜和母亲说好,王氏值上半夜,自己值下半夜。
小憩了片刻,听得报时更声,林乐霜立即醒了过来。
这是她前世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只要换了陌生的地方,一有声响,或者风吹草动,便能很快醒来。
睁眼看去,母亲已经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地打盹。
“母亲,母亲,您先躺会,”林乐霜扶住迷迷糊糊的王氏,往榻上走去。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叫声,很快这叫声便被堵在了喉咙里,接着是猛烈地挣扎声。
林乐霜心知有异,立即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玉石哨子,这是她和豹奴的约定。
屋内的人都起来了,点起了灯。
豹奴在外面轻声唤了几声“大娘子”,林乐霜问:“什么事?”
“云妈妈被蛇咬了,毒性很大,快不行了。”
林乐霜让王氏好好歇着,自己扶着阿茶的手出来看,只见云妈妈的脸色紫涨,嘴大张着,发不出声音,只用一双眼睛哀求地看着林乐霜。
“怎么?要我救你?”林乐霜笑着问。
云妈妈费力地点点头,睁大双眼。
林乐霜吩咐:“将她抬进屋内去。”
又看着云妈妈说:“有我在,你死不了,不过你可欠了我一条命呢。”
云妈妈的眼神惊喜,神色放松了许多,又点了点头。
众人将她抬进了屋内,王氏见云妈妈成了这个样子,吃了一惊,想起女儿说的话来,心里更凉了。
她的大哥要制她们于死地了吗?
“你们都注意看着,一定不会只有一条的,”林乐霜吩咐着。
“猫眼”突然叫了一声,窜了出去,在黑影里扑腾了几番,像是抓住了什么,欢快地叫了叫,接着就听着咀嚼骨头的声音。
林乐霜迟疑地轻唤:“猫眼,猫眼……你过来。”
“猫眼”呜呜了几声,才叼着啃了一半的食物跑了过来,众人定睛一看,它嘴里竟叼了条蛇。
豹奴愣了愣说:“大娘子,曾经听说过山里的豹子能吃掉一条大蟒蛇的,原来竟是真的。”
“猫眼,你可真是个宝贝,今夜就交给你了,若有蛇来,一概咬死,”林乐霜大喜过望。
“猫眼”呜呜地叫了几声,便和豹奴留守在屋外,不时能听见它欢快的叫声,那一定又是抓捕了一条蛇。
王氏知道豹子竟然有这本事,连连夸淮阳王这个礼物真是好,回去后,一定要给淮阳王补一份大礼。
林乐霜但笑不语,剪开了云妈妈的裤管,找到伤处,先用几枚银针封住了毒气,让它不能上行,又在火上烤了烤小刀,在伤处划了个“十”字,用刀背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