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的话,声音虽轻,却让元明大惊失色。
他也想起来了小豹子一进西苑的门,闻到药渣的味道打了几个喷嚏,想来静安师太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会带着豹子搜府,故意让人熬制了药渣,等到他们一走近,就倒出药渣,那味道让人没有防备,小豹子就中了招。
林乐霜的声音低沉,有些懊丧地说:“明哥哥,我方才看到“猫眼”连最喜欢的朝颜花都不爱闻了,才想起来,那药味我竟然也没有分辨的出来究竟里面含混了那些药物……那一定是能让人失去嗅觉的药物。”
“猫眼”并不觉得有什么,依旧晃着尾巴,依恋地扯着元明的袍角玩耍。
“会一直失去嗅觉吗?”元明看着无忧无虑的小豹子,也有些懊丧,小豹子就像是他的小孩子一般了。
“应该是暂时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我要先回去在自个的身上施针,才能给小豹子试试,”林乐霜解释,“可就这段时间对于静安师太来说就够用了,我们找不见她在哪里,她可以随意地制造事端,令人防不胜防,趁乱达到目的。”
元明也很懊丧,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西苑。
一个柔媚的女子,轻轻地掀起了林玉雪的被子,检查了她的身体,叹了口气,说:“二娘子已非完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玉柔的牙齿轻轻地磕出了声音,那女子转过脸来,轻轻一笑,虽然脸色青白,唇角带着血丝,但依旧令人心折。
这真是尤物中的尤物。
“我是你外祖母,小娇是我的女儿,不然怎么会带着你出入贵妇人的府中?”女子轻轻地说。
“外祖母?”林玉柔惊讶地问,“您怎么会是我的外祖母?”
“没有时间解释了,我方才吸了人血,还能暂且支撑一段时间,我身体里养着噬心蛊,这蛊虫分为母蛊和子蛊,是专门为了你母亲重新回到林府,管住你父亲才养的,只是我昨夜里受了伤,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好在这蛊虫已经快要成形,早出来一时半会,也无关要紧。”
林玉柔的眼神迷茫了一阵,最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对着女子便拜了下去,喊了一声,“外祖母。”
静安师太脸上的神色亦悲亦喜,叹了口气说:“本想日后,大业得成,再与你们相认,只怕已经来不及了。我这块软帛上记得有一些女子的媚术和蛊术,还没有指点给你,你先拿得不多,但也知道些许皮毛,你聪颖过人,自然能摸到门路。”
她取出一块薄薄的浅黄色的软帛,塞进了林玉柔的手中,林玉柔只觉得外祖母的手心冰凉,潮潮的都是汗,心下悲凉不已。
“柔儿记得了,”林玉柔软软地答应了,将软帛塞进里衣袋中,妥帖地保管好。
静安师太点点头,闭目休息了一会,从怀中取出几根针来,对着林玉雪的发顶和人中就扎了下去。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林玉雪醒了过来,睁眼见到林玉柔,便泣道:“妹妹,姐姐命好苦。”
“外祖母在这里,快给外祖母问礼,”林玉柔来不及解释,便催着姐姐行礼。
林玉雪见静安师太和小娇通体相似的气韵,几分相像的容貌,早就信了,立即在床上挣扎着见了礼。
静安师太问:“你怎么在长公主府上变成了这个样子,淮阳王没有得手倒也罢了,那个皇帝呢?”
林玉雪哭着将事情讲了一遍,又说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武安郡主的伏击,她亲耳听见清河国口音的刺客说要画花她的脸割了她的舌头。
“这个武安郡主真是个蠢货,又太欺负人了,”林玉柔已经听出了端倪,气的紧紧咬牙。
静安师太耐着性子听完了情况,心头的血气又要上涌,立即收敛心神,让心头血慢慢地降了下去。
她又给林玉雪施了几针,让林玉雪沉沉睡去,“你姐姐醒来后,神志会恢复一些,她和武安都是蠢货,技不如人,还要害人,你那个嫡姐将计就计,将他两给赚了,武安郡主心生杀念,想离开长安城之前,将林家的小娘子都弄死出气。”
林玉柔点了点头,“柔儿明白。”
“雪儿若是有你一半的聪慧和性情,也不至于此,只是再多说也没有用处,我留下一盒药膏给你,用了脸上的划痕可以愈合,只是这腿,只怕是要留下残疾了。”
静安师太强按捺住心头的血气,将林玉雪的腿又重新摆置了一番。
叹口气说:“日后找个庵庙,让她带发修行,我会安排人来接她。”
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说:“只怕待会这蛊毒要发作了,我已经受了内伤,那药只能哄骗豹子一时,元明素来聪慧,这会只怕已经发现了豹子的不对劲,兴许会拐回来寻我,这西苑有个夹壁,你先扶我去里面。”
林玉柔连忙按照静安师太的指示,将师太扶进了夹壁。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林乐霜等人又回来了,在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林玉柔并不做声,只是低垂着头,看着二姐的睡颜发呆,像是什么事情都不再关心,任何人看了这一幕,都会觉得林乐霜这个嫡姐实在是太过分了。
翻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林乐霜不免有些焦躁,身边的小豹子也不断地发出低吼声,林玉柔的唇角微微翘起,看着嫡姐吃瘪,真是令人快活。
林乐霜带着豹子悻悻地离开们,临走时还丢了一句:“三妹妹,紧闭门户,小心吸血狂魔。”
林玉柔起身恭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