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有些惊疑地看向了外甥女。
林乐霜的聪慧在王丰看来已经如同妖孽,谁家的小娘子能这么稳稳当当地坐在闺房里,对天下大势却看的如此清楚,小小年纪,能够把的稳林家的局面,得到皇上和淮阳王的喜爱,成为薛神医的弟子,美名扬遍长安城,这些都已经很了不得了。
偏偏这个外甥女还在说着这样的话。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王志也惊异地看向了表妹,他不希望表妹淌了这趟浑水,皇家的浑水,没有两把刷子,千万不要轻易沾染。
表妹若是陷了进去,不晓得会牵出来多少是非。
林先却是最无所谓的一个人,他对于皇上也很有好感。
听了淮阳王登基要面临的那么多的难处,林先觉得皇上若是有子嗣,对于大兴,对于淮阳王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妹妹,你又发现什么了?可是有什么奇计?”林先笑嘻嘻地问,他和三哥早已经习惯了妹妹如此。
林乐霜点了点头,说:“我发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最终都指向了西越国。”
“奇葩会上,淮阳王说那个刺客可能是番邦的奸细,实际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淮阳王假作不知道此人的来历。这个人是西越人,身上的纹身是西越人最爱的龙,臂上有和人啮臂为盟的印痕,双手的茧子显示了她擅长舟楫。”
“西越国?”王丰的眉头紧皱。
外甥女这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还是在暗示什么?
婶子身上中的蛊毒是西越国的,静安师太是来自西越国的吸血恶魔,外甥女在来的路上还遭到了西越国人的攻击。
西越国。
“你给薛神医的解蛊毒的血也是静安师太的?”王丰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他知道外甥女能够拿到十年前给婶子下蛊毒的人的血,必然是知晓了什么秘密。
这样的秘密一般都非常的阴私,需要长眠于地下,才能保住家族的安全,王丰一直秉承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态度,对外甥女是否愿意和盘托出并不在意。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问了,他有些害怕,有些紧张,他觉得他已经窥到了什么,这件事情关系到王家。
“是的,”林乐霜看到舅舅的神色大变,也知道舅舅隐隐在担心什么,只是……这一场浩劫,必然会牵连王家在内。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还不如早早知晓,早作准备。
“那么……静安师太究竟是什么人?”王家家主毕竟是王家家主,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即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啊,那个静安师太究竟是谁?要用这么阴毒的手段来对付婶子?
若是无仇无怨,谁会这样!
王丰直直地看向林乐霜,林先低下了头,他说不出口。王志在一旁捏紧了拳头。
林乐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她是小娇的生母,而小娇是我母亲的异母妹妹,外祖父生前命母亲好好照顾小娇,说小娇的生母是个歌姬,已死,非常可怜,只能陪着母亲出嫁,方能选个好些的夫婿。外祖母可能尚不知情。”
王丰大张着嘴,无法说出一个字。
林先低着头,这种丑闻,的确是难以启齿。
“叔叔他……他为何……这怎么回事?”王丰的袖子将手边的茶碗打翻在地,衣袖和衣摆上沾染了茶水,今儿上身的可是一身的素色绸缎,冰蚕丝的,最经不得茶渍。
王丰一直记住王家的祖训,享受万物,但也珍惜来之不易。
如今,也顾不得了。
王志看着紧紧抿着唇的表妹的侧脸,觉得姑母和表弟表妹真是可怜。
那个小娇,那几个庶女庶子,他都是见过的,和林山交友的几年,林山言里言外,有些郁郁,但他一直没有深入去了解。
如今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姑母在这样的设计之下,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王夫人和王丰都是世家大族出身,门当户对,琴瑟和鸣,互相尊重,恩爱的很。
王志从来么有想过,世上竟然有这么狠毒的父亲,竟然如此设计自己的骨肉。
但是还没有完。
林乐霜等待舅舅平复了心情之后,又接着说:“静安师太被抓获,是因为她在养血蛊,吸食人血,最后被蛊虫反噬,迷了心智,吸尽了二妹的血。”
王家大致知道这件事,但并不知道如此清楚,这是说外祖母吸尽了外孙女的血?真是灭绝人伦。
这都是族叔做的好事,王丰愤愤地想,他真不明白,族叔为何如此,究竟意欲何为,只是,族叔毕竟是去了,年轻时候惹下的孽缘,给王家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事。
“静安师太体内养的是西越国皇室才能养的噬心蛊,这种蛊虫,分为母子,中了母蛊的人可以控制中了子蛊之人的心神,这蛊虫是为我父亲准备的,静安师太意在林大将军府,”林乐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王丰这下子坐都没有办法坐住了,这意味着什么?西越国皇室将手伸入了林家!
林简自幼和燕王交好,林家没有嫡子,林简在一众庶子之中杀出,成了林老将军的继承人,继承了林家的部曲和军权,在燕王登基之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有从龙之功的林简,虽然糊涂,被皇帝勒令在家闭门思过,也不过是为了平息世家大族的怒火,谁都知道林简简在帝心,在兵权上,一定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可是,若是林简被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