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约束着身边的豹子,淡淡地站在远处看。
阿茶问:“大娘子,三娘子这是何意,难道就这样由着她闹下去不成?”
“由她去吧,不过是为了让众人看看嫡母是如何打压一个庶女和姬妾罢了,这点手段还不够瞧的,”林乐霜清冷地说,心中还有些失望,难道这就是外祖父指点的招数?
实在是太没有杀伤力!
不应该呀。
林乐霜觉得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让阿茶关注着三娘子的动静。
林玉柔哀哀戚戚地在梅园外面哭,她还真是哭的伤心,林玉雪的尸体停在灵堂,尚未过头七,林简也只是去看了一眼,便说实在是太伤心了,没有再出现,也没有怎么安抚她。
底下的奴婢们都看明白了,林简如今对小娇已经没有以往看重,也不会再对林玉柔格外看重。
这是唐安的建议,小娇一系凋零若此,大将军不该再给三娘子和小娇幻想,不如让他们老实度日,这样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
林简想想也是,他曾经宠爱小娇和小娇生的孩子,甚至希望将林府交到小娇生的孩子手中,但是现在呢。
嫡系这边虽然折了林禹,小娇这一系却只剩下了小娇和林玉柔两人。
他对小娇一系也并不再有什么期望,对小娇本人也无法再宠爱起来,感情是有的,但人心易变,这二十年的独宠让小娇变了,而这段时间他也变了。
两颗心疏远了就再也难以拉回来。
继续看重小娇一系,只会让嫡系更加厌憎她们,与其如此,不如就让她们安安分分地度日。
日后三娘子长大了,应该能够明白他的苦心和不得已。
林玉雪毕竟尚未及笄,丧事办的简单,有些和林家相善的人来吊唁,都派的是家中的婆子或者庶女们前来。
林玉雪这样一闹,未免不会有些人有兔死狐悲之嫌。
王氏在院子里没有出来,云妈妈出来传的话,“小娇若是能洗清宝塔寺方丈之死的嫌疑,夫人愿意看在二娘子的面上,不再追究小娇谋害夫人和嫡女一事,但夫人也不想再见到小娇了,小娇本是夫人从王家带来的滕妾,若是愿意回王家,则王家二房会照看小娇,若是不愿意回王家,就在林苑一直住着吧,再不济,也可以找个庵庙。”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了。
林玉柔哀戚地谢过嫡母,再起身的时候,身子一歪,便晕了过去。
云妈妈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抬抬下巴,一旁的侍女婆子们连忙将三娘子抬回了西苑。
府医过来瞧了瞧,说是没事,只是三娘子年纪小,身子弱,这段时间不眠不食,跪得久了,哭的狠了,等醒转来喝点米汤稀饭的养一养就行。
这话说得,说白了就是没什么毛病,晕了一晕。
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晕呢?晕给谁看呢?
蒙氏气的要命,一大把年纪真是丢不起这人,本来林简要将两个庶女放在蒙氏身边教养,只因为林玉雪突然出了事,林玉柔才没有过来。
“真是姬妾身边养的,一点计较都没有,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想让嫡母难为吗?”蒙氏更加看不上继子了,瞧瞧将这后宅弄的乱成什么了。
那个小娇,只要她在,就别想进林府的门。
若是王氏也软了,蒙氏可连这个媳妇也一并瞧不上了。
林玉柔醒来,蒙氏身边的麻姑奉命过来训斥:“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向长辈求情,弄出来这个样子给谁看?这是要让别人觉得嫡母苛待于你吗?你身上穿的,吃得,用的,只是略比嫡姐差了些,那家的庶女都比不上你金贵,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糟践了福分。”
“柔儿并没有想这么许多,柔儿年纪小,见识浅,以往跟着那个……师太,都是出家人,教给柔儿的也是经书,就算是出入世家大族,也都是跟着侍奉,并不通晓人情世故。若不是姑姑来说,柔儿还不知道自己错了,”林玉柔柔声解释,又挣扎着起身,“听了姑姑的话,柔儿实在是躺不下去了,这就跟着姑姑去见过老夫人,去给嫡母和嫡姐道歉。”
说着,便做张做致的要换过衣服,身边的侍女连忙上前扶着,“三娘子,您小心些,府医说您这几天不眠不食的,身体虚的很,还是进些食再去老夫人那里吧。”
麻姑见状,也有些不忍,笑着说:“三娘子的心意,老奴会带给老夫人,三娘子先歇着吧,若是又晕倒了,惹得老夫人伤心。”
林玉柔喃喃地说:“谢谢麻姑。”
又命人找了一块翠绿的玉牌送给麻姑,“有劳麻姑在祖母面前替柔儿美言。”
麻姑跟随蒙氏左右,见惯了好东西,对这倒也并不在意,只是这番心意却是招人喜欢,便笑着说:“好说,好说,三娘子且躺下休息。”
离开了西苑,麻姑将玉牌拿在手里看了看,不算贵重,但是雕工精致,却也讨人喜欢,她将玉牌捏在手里,不大不小,温温的。
“……可怜这小娘子的一番心意,虽然平日里比二娘子聪慧,但毕竟没有遭过这样的事。”麻姑给蒙氏这样说。
蒙氏看了眼桌子上的玉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收起来吧。”
林乐霜听说之后,只是笑笑,林玉柔闹了这么一番动静,只为了让旁人觉得王氏对小妾庶女刻薄,她是不信的,应当还有后续吧。
果然,到了晚间,林玉柔坐着兜子,依旧是穿着一身的素衣,只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