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朝着林玉柔的方向看了过来。
林玉柔立即埋下小脑袋,一副方才是突然想到,脱口而出一般。
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但是应了蒙氏方才那言语的余韵,倒像是坐实林乐霜和淮阳王之间有点什么似的。
林简恍若从梦中醒来一般,将两只眼珠子直直地投放在大女儿的脸上。
若是,淮阳王?
林简的脑袋迅速地开始转了起来,别的不行,朝堂之争看了多少年了,什么不知道啊。
林山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
林先却并不知道这些,女子的后宅让人死的招数,他这个未婚的郎君怎么会清楚,他只是讨厌这个庶女,闻言笑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淮阳王一向对妹妹如此啊,莫非你瞧着眼馋不成?”
林山又好气又好笑地拉了他一把,训斥道:“就会添乱。”
林玉柔的脸上闪过一阵错愕,接着是受伤,控诉般地看向林乐霜,“姐姐,我……”
“够了!”蒙氏失望地看着林玉柔,喝了一声,“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林简这才回过味来,收回了两个大眼珠子。
王氏的脸上升起了红晕,是被气的,这个庶女真是不老实,看着越发像小娇了,心里一阵厌烦,就算她平时再懦弱,也不能忍受旁人有的没的朝自个的女儿身上泼污水。
林玉柔连忙垂下头,露出一小截粉颈,耳后的散发很细,显得特别的幼嫩。
这个样子,让人看了不忍心责备。
这样的无辜,这样的柔弱。
只是说错话而已。
老夫人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若是外人看了定然会这么想。
偏偏今天在场的没有一个外人。
“母亲,是儿媳……”王氏离席,向蒙氏请罪。
蒙氏疲惫地挥了挥手,说:“不关你的事,是老婆子没有管教好,三娘子在我的身边,本应收心养性,谁知道尽是整那些花花肠子。”
林简犹豫了一下,“儿子觉得……”
“不必多说了,麻姑,将三娘子带下去跪祠堂,明早等她想明白了再出来吧,”蒙氏吩咐。
麻姑愣了一愣,面有不忍,但也觉得林玉柔做的过分了,这种所作所为极为小家子气不说,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影射嫡姐,这个庶女做的实在是。
林玉柔哀声相求:“祖母,柔儿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老人家生气成这个样子,柔儿以后不敢再犯,只求祖母别生气了,柔儿这就去跪祠堂,只求祖母别生气了。”
瞧着甚是可怜,好像蒙氏并未善待过她一半。
麻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三娘子怎么敢?
蒙氏的眼神冷冷地看了过来,麻姑一个激灵,立即和两名侍女将林玉柔拉了下去。
“麻姑,三娘子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和她在祠堂里好好掰扯掰扯,”蒙氏对着麻姑和林玉柔的背影丢下一句话来。
麻姑立即应了,匆匆地将林玉柔拖了下去。
蒙氏气的胸部起伏了一阵,才顺下来气,世家大族里不是没有庶子庶女,但一般均有庶子庶女们该守的规矩。
林简见继母气成这样,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想起了昔年他们母子两个互相看不上的事情来,继母一大把年纪,还是这么讲规矩。
他叹口气,离席向继母谢罪。
蒙氏挥挥手说:“别为了她搞的没了兴致。”
其实,自打林简训诫了林乐霜一大番,众人就被搞的没了兴致,而林玉柔这般,只是让人更加扫兴。
宴罢。
林先气哼哼地便要去祠堂找林玉柔算账,贱人生的果然没有什么好货,竟然公然给霜儿下眼药。
“别去,自有麻姑训斥她,”林山拦住四弟。
殴打家中庶女,这样的话传出去了,可真是难听。
御史大夫于焉为了孙子在长公主府门前被打一事,咽不下这口气,还等着找四弟的麻烦呢。
在皇上去奇葩会前,于焉哭着告了四弟一状,皇帝偏偏被四弟的大力表演折服,命四弟去看于小郎君,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于小郎君是个嘴贱气盛的,要不然也不会逗弄的林先和他打起来,偏偏又打不过,还偏偏告状也没有告赢。
林先去瞧的时候,于家也没有什么好声气,两人差点又闹了起来,好在当时是王志陪着去,好说歹说地拦了下来。
于焉心里正记恨着呢,巴不得林先再出个什么纰漏,被他参上一本林大将军教子不严之类的。
林先也想了起来,自己还有个御史大夫这样难缠的敌人,而这个敌人还是因为另外一个讨人厌的庶女招惹来的。
“真是个贱人,日后别落到我的手里,“林先怒道。
“哥哥,这样的软刀子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别恼了,好好准备去王家附学吧,明日将要收捡的东西都收捡一番,不要去了表哥那里还给表哥惹事,”林乐霜笑着说。
她的眉心微微地皱着,林玉柔怎么这么奇怪,偏偏要这样扫兴,她不是处心积虑地倒了祖母身边吗?
如今又要弄得祖母不喜,不知道是为什么?
若说是因为林玉柔心里不忿她得了皇室的看重,亦不会如此表露在外,三妹向来是比二妹心思沉的人。
林乐霜直觉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祠堂内。
昏暗的烛光下,林玉柔直直地跪在青石砖上,眼前是一排排林家的祖先牌位。
麻姑在一旁训斥她:“你身为庶女,应当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