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知道了小娇想叫庶兄们回来的消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由她去吧,小小泥鳅能翻出来多大的浪呢,”目光并未离开眼前的花朵半刻。
云妈妈的神色也随着放松了下来,是啊,大娘子怎么会被小娇吓住呢,从那个晚上大娘子突然开始发作起,就没有错过一次。
听说陈妈妈一家在王家死的很惨,云妈妈心里明白这都是小娇的手段,不免兔死虎悲,跟着小娇的罗妈妈和陈妈妈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就像大娘子说的,跟着小娇如何卖命,最后仍敌不过一个死字,还不如死心塌地地跟着大娘子。
如今王家站在将军府中嫡系这一边,就算自己死了,也算是个忠仆,不会牵连到家人,跟着小娇算什么呢?
拿定主意,云妈妈也笑眯眯地站在一旁,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一般。
林乐霜内心其实是有些想法的,她不想让这两个庶兄回来搅乱目前的局面,她的三哥和四哥前世还未扬名,便死于非命,而两个庶兄却跟着终南山的隐士求学,获得了敦厚仁孝的好名声。
今生她想让哥哥们扬美名,在朝堂上叱诧风云,获得作为大将军的嫡子该有的。要是这两个庶兄回来了,三哥和四哥一定不愿意离开府中,要和她在一起,陪着两个庶兄缠斗。
小娇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后宅的斗争一旦失势,就顾不上儿子们的前程了,但她不能这么没脑子。
林乐霜欣赏了会子花,就说要看医书,捧着卷竹简斜倚在榻上,将云妈妈支走了,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鼻尖有丝丝的香气掠过,这香气很熟悉,林乐霜知道十三叔来了,她抬起头,正瞧见元明笑眯眯地正瞧着她,依旧戴着银面具,那面具倒也精致,配得上十三叔了。
“你怎么来了?”林乐霜又惊又喜地问。
元明的眼睛微微地弯了弯,说:“你不是说朋友要经常见才能成为好朋友吗?”
林乐霜微微一笑,“我在母亲这里,两个哥哥也在,我在好奇,你怎么不惊动他们就进来的?”
元明不以为意地说:“雕虫小技而已,你两个哥哥的武艺都不是很精通,自然感觉不到我了,今日有了空就来看看你了。”
“哈哈,”林乐霜觉得,四哥林先要是知道元明如何评价他的武艺,一定会要求大战三百回合。
“最近过得好吗?”元明一双眸子中闪着关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子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府邸中,让他觉得很不安,很想得空就来看看,想尽力保护她,或者为她做点什么。
“还好啊,谢谢你上次帮忙,小娇的背到现在都好不了,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过味来呢。”
十三叔话音中透着鄙夷:“活该,那是她们活该,你母亲中的毒受的罪,活该让她也尝尝,至于伤口好不了吗,就是利息罢了。”
林乐霜觉得很开心,就像前世,十三叔始终都理解她的想法,牢牢地站在她身侧。
“我怎么称呼你呢?”林乐霜问:“总不能每次都叫你梁上的朋友啊。”
元明犹豫片刻,“我姓明,虚张你几岁,叫我明哥哥就好了。”
“好,明哥哥,”林乐霜从善如流,心中暗笑,前世跟着元旭论辈分,叫他十三叔,如今辈分就提了一提,可以叫哥哥。
听到屋外有了人声,元明轻轻地说:“我走了,以后有空就会来见你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便是。”
“好,”林乐霜有些不舍。“看着元明站在窗前便要飞出去,连忙又喊住,“明哥哥……以后叫我乐霜便是。”
“嗯,乐霜,”元明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清朗,林乐霜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真的很好听,元明又笑,“这次我真的走了。”
说完,人就不见了,林乐霜又捧起竹简,阿茶在屋外轻唤:“大娘子,王家大公子求见。”
林乐霜放下手中的竹简,王志隔一阵子就会来探视母亲的病情,自己正在为哥哥的事情费思量,他来了正好。
正屋里,王氏歪在玄色的大仰枕上,身穿着粉紫色的常服,正笑盈盈地和王志说话,林山和林先在一旁作陪。
王志眼瞅着二姑母身体越来越好,整个人也越来越精神,也觉得高兴,他是个擅长处世的人,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不妥贴的。
王氏很喜欢这个侄子,以前身体不好,又因为父亲的缘故,和王丰这一支甚少来往,林山却和王志脾性相投,来往甚密,这阵子多亏了王家家主的支撑,不然她只怕已经要病死了。
听薛神医说,等排完身体里的毒素,再将养一番,就能像个正常人一般了,王氏本以为自己没有这一日了,这样的大恩她永不敢忘,心中对堂兄充满了感激之情。
随着一阵轻轻的木屐声,阿茶掀起帘子,林乐霜进了来,纤纤玉手抱着一只长长的黑漆瓶,瓶口又收了收,养着几支莲花花苞。
那含苞欲放的莲花被衬得特别雅致,那抱着花瓶的玉手特别的雅致,那玉手的主人更加的雅致。
一时间,王志看愣了,这个表妹姿色并不是最好看的,但自有一番优雅的神情态度,让人见了就不免心怀喜悦,这就是世家大族经常夸奖的美姿仪了。
“见过表哥,”林乐霜将花瓶交给云妈妈,整了整衣裳,对着表哥便施了一礼。
“……表妹……无需多礼,”王志有些恍惚。
王氏毕竟是个病人,薛神医让她不要多费神,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