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的心中掀起了巨浪,皇帝无子,意味着眼下这些人的忠君都是个笑话。
他们最终都要将家族的期望,未来的前程都系在新君身上的。
押对了宝,便意味着将会在今后的朝堂上有机会崛起,运作的好,未必不能将家族振兴起来,成为世家中数一数二的。
这也是世家大族虽能不依靠皇室,却又处处仰仗皇室的原因。
借助皇权,世家大族的内部会不断的洗牌。
大的世家倾轧小的,强的压制弱的。
在这些世家里面一直葳蕤不到的便是琅琊王氏和东郡谢氏两家。
他的小十三为什么就这么不得这些人的心。
在这一刹那,元明又觉得林乐霜兴许也算是个好伴侣,王家对林乐霜的支持,对于林家嫡系一脉的看重,早已不是秘密。
于焉见皇帝没有什么表示,继续开讲,这一次是从淮阳王烧了道观,对于今后百姓的信仰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开始讲起。
元平一只耳朵在听他们的陈词滥调,一只耳朵在听殿外的声音,希望小十三能够快点到,将这些老头子们的吠声压制下去。
当淮阳王出现在宣室的时候,这些吠声,真的都消失了。
众人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谪仙,风尘仆仆,脸上还有着黑灰,头发散乱,衣冠不整。
淮阳王虽然依旧美貌,但浑身上下都是狼狈。
元平见了,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训斥了几句:“瞧瞧你干的好事,静虚观主还昏迷不醒,静虚观都被你毁了,这些道士都受了伤。你给朕解释解释,究竟为何做出这样的事?”
敬国长公主见小十三就像和人打架回来的孩子,难受地说:“小十三,你别怕,这些人都想借着机会让你回封地去,皇姐可舍不得你,你究竟为了什么要招惹静虚观?快给你皇兄说个清楚。”
淮阳王这才知道哥哥生气的缘由,他确实不敢呈一时之愤,惹出来这么多事。
又要让哥哥难做了。
淮阳王立即跪下,施了大礼,说:“臣弟的确烧了玄虚观,因为那个静虚道长是个假的。”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玄虚观的道士们,立即收住了哭泣之声,大骂:“虽然你是淮阳王,也不能如此诋毁观主的名声,静虚道长如何是个假的?”
元明在路上想了一路,明白了林乐霜给他说的意思,便做了布置。
无论如何,静虚道长都不会是真的。
于焉的眼睛眯起,觉得这个淮阳王徒有其表,明明长得清风朗月,说出来的话却这么没有脑子。
“求皇上明断,还我玄虚观的清白,还我静虚道长的清白,”众道士们不顾伤痛在身,立即叩首向元明请求。
元平深深地皱了皱眉,眉心间的深沟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淮阳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元平凝神静气,沉声问。
“禀皇上,孤着急想请静虚道长推算婚期,而静虚道长一直忙着在京郊除妖降魔,这可是大事,孤怎么能够为了个人的私事,耽误了这等造福百姓的大事呢。”
淮阳王这番话,让元平的嘴角微微上翘,点了点头,说:“甚是。”
于焉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盯着淮阳王没有作声,
“孤突然想起来了,在奇葩会上立了大功的“猫眼”侍卫,它吃着皇粮,在林家养着,孤知道它不是只普通的豹子,而是梅花金钱豹,颇有灵气,孤带着这豹子帮着静虚道长除妖降魔,“猫眼”侍卫被教的非常好,帮着杀了不少蛇妖和蝙蝠妖。”
元平轻松了许多,用两根手指顺了顺下巴上的胡子,这是哥俩之间的暗号。
淮阳王立即大讲特讲了一番,这些蛇妖和蝙蝠妖的厉害之处,遇到了“猫眼”之后的无可奈何。
众人完全忘了,淮阳王被叫来的缘由,都被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给迷住了。
“……那小豹子毕竟年幼,连着忙碌了几日,身体疲乏,就一睡不起,孤也觉得没趣,帮不了静虚道长了,没料到,静虚道长说京郊的妖魔已经被除的差不多了,有空给孤设坛作法,算一算婚期。”
淮阳王从未在众人面前说过这么多的话,突然如此口若悬河起来,众人听得极为精彩,已经被这些故事深深吸引,到了此时,才想起来这位谪仙竟然是去算婚期。
算婚期。
众人之前只顾着说烧毁道观这件事去了,竟然忽略了算婚期的含义。
谪仙要着急成婚了,这个世上立即就要多出来一个抢破头的位置了:淮阳王妃。
真不知道谁家的小娘子有这样的好运。
众臣子的神色各异。
元平问:“算的怎么样?”
淮阳王说:“孤就守在静虚道长的门外,等着结果,诚心诚意地等了一日一夜,静虚道长命人将孤唤进去,说他做了一夜的法,请来了各路神仙,给孤批了一卦,孤竟然是个天煞孤星的命。”
“什么?”元平虽然已经从旁人的嘴里听说了,但是如今再一次从弟弟的嘴里听到,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他这样好的弟弟,为什么就是天煞孤星。
敬国长公主也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瞧着马上就要忍不得了。
“皇兄,起初臣弟也是一样不能接受,臣问这个天煞孤星作何解,静虚道长说天煞孤星即为劫煞加孤辰寡宿,隔角星叠加,阴阳差错,刑克厉害。既有贵人解星,亦无可助。臣弟听不太懂,仔细问了之后才知道,静虚道长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