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只好翻起身来,穿上了绛色的练功服,带着阿茶和阿桂,在院子里练习起来。
以往,她和哥哥们一起练习。
薛神医回了王家,她就在自个的院子里练了。
没有哥哥们的陪伴,也没有薛神医神气活现地念叨,也没有小豹子的哼哼唧唧的撒娇,林乐霜觉得晨练枯燥极了。
她不只是想元明,其实她也想念哥哥们了,不知道两个哥哥在王家呆的怎么样。
虽然,王志经常用海东青给他们传讯,但是哥哥们在信里只说好的。
林乐霜想忙乎过去这一阵子的事,就去王家看看。
母亲好像也有些郁郁寡欢,想来也是因为哥哥们不在家,牵挂着。
林乐霜练得浑身是汗,神清气爽地用帕子搽了搽脸,脸色红扑扑地,看着很可人。
阿茶夸张地说:“大娘子浑身上下香喷喷地,就连晨练也是这么香,这么美。”
林乐霜瞪了她一眼,没作声。
外面的婆子过来通禀:“林大带了个门客求见。”
“哦,让他们在厅堂候着吧,我还要换过衣服才能见他们,”林乐霜想了起来,是苟乙,没想到这么早。
阿茶连忙说:“大娘子,阿茶替您应付着就是,大娘子梳洗打扮了过后,还是先进了朝食为好。”
林乐霜笑着点了点头,“你去吧。”
阿茶就风风火火地去了。
阿桂抿着嘴笑,伺候着林乐霜回去换衣洗漱,就要叫人传朝食进来。
林乐霜摇了摇头,“门客还在外面等着呢。”
“大娘子,大奴和门客应当挑您方便的时候来,您这样看重他们,也得他们识相,大娘子的身体要紧,”阿桂噘着嘴巴劝。
“我以国士待人,人以国士报我,”林乐霜说:“若是没有用处的门客,何必养他,若是有用,又为何要处处贬低人家?”
阿桂便不吭声了,立即给大娘子拿过厚厚的毡鞋来。
厅堂里,苟乙有些紧张,他身上穿着不怎么合身的棉袍,这是林大见他可怜,将自个穿过一次的棉袍给了他。
苟乙瘦弱,长期的忍饥挨饿让他细瘦的像是南方的竹子,脸色青白,嘴唇没有什么血色,头上的头发也非常稀疏,还微微地发着黄。
瞧着就是一副没有吃饱饭的样子。
阿茶瞧着就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样的人说出去是大将军府的门客,估计也不会有人信吧。
昨日,苟乙晕倒在聚贤居的小道,阿茶正好站在那一侧,被他吓了一跳,好在大娘子镇定,不然阿茶要叫出声来了。
苟乙穿着宽大的棉袍倒还罢了,他脚上的鞋履已经脏旧的不像样子,鞋履和帽子一般是不能相互借着穿的,苟乙只好穿着自己那双破旧的鞋。
阿茶眼神有些古怪地瞧了瞧林大,又看了看苟乙,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就进了大将军府做门客,大奴又是怎么把一个门客弄成这样。
真是可怜见的。
林大被盯的有点发毛,昨日被阿茶那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话,让他醒过味来,一夜都让人看护着苟乙,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请府医熬了好药,今儿一大早就催着苟乙来见大娘子,就是为了扭转昨日的坏影响。
这个阿茶,这么古古怪怪地盯着自个做什么?
苟乙才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藏起来呢,他做林大将军的门客这么久,基本上就没有进过林大将军的园子,更不用说外书房这样的地方。
陡然进了大娘子的院子,进了厅堂,瞧着这上好的地板,装饰,案几,闻着好闻的香味,身边站着的,外面走动的都是相貌娇美的小娘子,个个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
这一切,都让苟乙觉得自卑极了,觉得自个就像是个野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别人还没有被他吓死,他已经都要吓死了。
更不用说还要和大娘子说话,苟乙这会子的心,都快要跳出腔子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阿茶给他们到了滚烫的茶水,苟乙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茶水抱在怀里,好像这样能够让心里稳当一般。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实在烫的不行了,苟乙又放下,再过一阵子又抱在怀里。
阿茶觉得奇怪,屋子里用的炭炉,支了两个大大的熏笼,暖融融的,苟乙怎么冷成这样了,真是够可怜的。
林大和苟乙都度日如年,好容易等到门外一阵佩环响,婆子们打起了帘子,阿桂和大娘子走了进来。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见过礼后,接着又把气提了上去,不知道接下来大娘子会问什么。
“苟公子身体可好些了?”林乐霜端坐在上位,轻声慢语地问。
苟乙这辈子,还是第一会被人称作苟公子,他瘦弱的身子一颤,林大瞪了他一眼,他方才醒过味来,低垂着头,不敢看林乐霜,“回大娘子的话,臣的身体好多了,昨日臣孟浪了,请大娘子不要见怪。”
林乐霜笑着说:“无妨,无妨,听林大说,你能模仿他人的笔迹,这是了不得的才能,我正想找这样的人用呢,没想到林大慧眼识英才,已经将你请进了府上。昨日苟公子病倒,我才知道你一直分了份例去赡养母亲,以前家父和我未曾对苟公子多加关照,尚请见谅。”
苟乙的嘴张的大大的,他是在做梦吧。
天呐。
那里是林大将他请进府中,明明是他想着法子求林大,林大看他可怜才让他入府的。
“臣……臣……”苟乙不是一个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