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犹豫了片刻,就问:“方才唐公子入院时,可曾感受到我院子里的杀气?”
唐安摇了摇头,虽然他是被林保背过来的,但是入院之时,若有杀气,也应当能够感觉到。
这真是奇怪了。
林乐霜的眉毛微微地皱起,她决定亲自带着唐安去一趟祠堂。
苟乙到的时候,林乐霜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衣物,唐安微微地靠在案几上小憩了一阵,精神恢复了不少。
阿桂让小僮奴将药方带给了唐安的小奴,让他们速速去抓药煎服,保证唐安一回到自个的院子就有汤药可服。
又将熏笼朝唐安的方向挪了挪,再给唐安泡了一杯养心茶。
林乐霜微笑地点了点头。
唐安接过阿桂泡的茶,感慨道:“大娘子身边的人都是玲珑剔透。”
阿桂不免有些害羞,微微红了脸,低垂了粉颈。
见总是凶巴巴、话多的阿桂变成这个样子,林保莫名有点不开心,不免多看了阿桂几眼。
阿桂被看的莫名,白了林保一眼。
好在这个时候,苟乙就被廊下的侍女带了进来。
苟乙换了件合身的袍服,束发的帼巾也是新的,只是鞋履不是一日半日就有的,依旧蹬着那双破旧的鞋履,瞧着甚是不搭配。
看着上面,倒觉得是个清瘦的体面人,看着脚上的那双鞋履,就觉得像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游汉。
唐安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不知道大娘子将这个人唤过来做什么?
这两天埋首专研阵法,吃饭睡觉都顾不上,那里知道苟乙如今已经成了一名中等门客了。
唐安在门客之中曲高和寡,心存大志,一心想找一棵梧桐木栖息,若不是上次林简和林乐霜的拜访,让他看见了希望,只怕林府也只是他的暂时栖息之地。
正因为如此,一般的门客也不会接近他,而他也对这些心无大志的门客没有什么兴趣。
看着苟乙不伦不类的装束,唐安的心里是有些瞧不起的。
苟乙看见唐安,内心也不免有些踌躇,他自觉技艺低微,遇到了九天玄女一般的大娘子,解除了他的困厄,他只有一点技法能为大娘子所用,内心惶恐,如今又要和唐安这般的人物在一起,不免更觉自卑。
这一自卑,不免又有些缩头缩脑之相。
唐安的内心困惑,大娘子为何要用这样的人。
“苟公子,你来的正好,我们要去两个地方逛逛,你也随着瞧瞧吧,”林乐霜像是没有看出来两个门客之间的暗涌。
苟乙连忙垂下手,侍立在侧。
林乐霜问小豹子:“你去不去。”
小豹子立即低吼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得意,女主人去哪里,都不能没有它。
“去了不许乱跑,觉得那里不对,也不许乱叫唤,”林乐霜和它约法三章,这些阵图,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人所画,自然要小心才是。
万不能打草惊蛇。
小豹子将头在林乐霜的脚边蹭了蹭,表示知道了。
一干人等才先去了林家的祠堂,沿途都有暗桩和林保等人看着,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小豹子一入了祠堂的范围,就嗤着牙,鼻子里微微地哼着。
林乐霜走近了门廊,并未发现任何杀气,奇怪,元明究竟发现了什么?而小豹子也是有些激动不安。
一而再再而三地表达了它的直觉。
林乐霜定睛望去,在门廊的下面,有一盆枯了的花,到了冬日,花木凋零,祠堂前摆放了许多花盆。
她上前,将这花盆搬开,果然露出了廊柱下的阵法图。
这阵图也有点凶险,只是奇怪,为何她却感觉不出这阵法的杀意。
小豹子早已经毛发倒立,做出了时刻准备扑上去的迎敌之势。
林乐霜安抚地拍了拍它的头,它略略好些,但依旧姿势不变。
看样子,这阵图对于小豹子的影响颇大。
自个院子里的阵图,却对小豹子没有什么影响。
那么林玉柔和父亲院子里的阵图呢?
林乐霜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再看一旁,唐安激动地看着阵法图,眉间的红痣越发红亮。
他演算了无数种可能,却依旧不能确定方向,如今有了一块新的阵图,就又多了一些信息。
林乐霜将阵法图铭记于心,便将花盆放在了原来的位置,对着沉思不语的唐安说:“唐公子,请先养好心神,这阵法我估计应当有八处,至少阵图会有六到七处,如今还早。”
唐安的一绺银发在冬日下闪着微光。
林乐霜担心他继续如此,会是满头白发了。
苟乙早就瞧见唐安发顶上的银发,但一直不敢提及,怕这触怒了这位上等门客,这也是他的谨慎之处了,一路上也只睁大了眼睛看,并不多问和多说。
唐安点点头,他也的确觉得需要养心了,这阵法如此神奇,让他拿到零碎的两块之后,就不由得开始演算,若不是林保前来寻他,只怕会算到心血枯竭而死。
这就是这阵法内深藏的魔力了。
唐安的心神并没有林乐霜的稳固,陷入阵法之中,没有外力相助就出不来。
接着,他们去了林简的松园。
林简正在喝酒听曲,就见到林大匆忙来报,说女儿带着人进了院子,立即迅速挥了挥手,让这些歌姬们都下去。
此时还不到正午,林简生怕女儿进来,瞧见了这一幕,嫌弃自己不务正业。
可是,一个赋闲在家里静坐的大将军,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