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死硬的抵制行为,让元明积压的怒火再一次迸发了出来。
他脸色铁青地吩咐下属:“不说,就让他痛到说出来为止。”
和林乐霜想的一样,贾娘子是一名死士,并不怕死,更不用说受刑,贾娘子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墨线”最严酷的刑罚全部加在他的身上,也没有用。
负责刑罚的下属已经快要吐了,两条腿不停地发颤,屋子里全都是血腥味,隐隐还夹渣着其他味道。
贾娘子不怕痛,也不怕死。
瞧着这滩已经烂成能动的血泥,元明的洁癖再次发作,远远地捂着鼻子,挥了挥手,让暗卫们将人带下去。
其实不用审问,贾娘子的幕后之人昭然若揭,静安师太瞎了一只眼,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下属们明白,元明只是想在贾娘子身上发泄他的痛恨和恐惧,这是对于王商以及王商背后势力的痛恨和差点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惧。
淮阳王忍不住会想,自个用了这么大的心血想好好的保护的那个人,若不是聪慧机灵,如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御灵毒见血封喉,即便是林乐霜自身有着再好的医术,有着薛神医这样的师傅,远水解不了近渴,中了一点他就无力回天。
王商这是让他也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吗?
元明的牙齿紧咬,嘴里有一股血腥味,今日强忍着没有在林乐霜的面前失态,只是不想再吓住她第二回。
实际上,他压根做不到像表面那么风淡云轻。
回到寝居,看着窗外一片黑暗,元明问:“什么时辰了?”
从角落里轻轻地传出一个回答:“丑时三刻。”
已经到了后半夜了,三更已过。
元明想了想,“抬水来,孤要沐浴更衣。”
过了半刻的功夫,热水已经抬了上来,白色的蒸汽之中,元明脱了衣袍,浸泡了一会,身上的血腥味散去,他才起身,换了熏染上寄情香的玄色袍衣。
身边侍奉的僮奴,穿着白色的里衣,连忙上前,为他烘烤瀑布一样的头发。
那墨云一般的长发,被细致地烘干,系上了玄色的发带,发带的尾端缝着细细密密的夜明珠。
旁人的夜明珠都是大如鸡蛋,悬挂在帷帐之中,充当夜灯。
元明居家时常用发带,上面缝制着珍珠、黄豆般大小的夜明珠,映衬着元明谪仙般的气韵,广袖长袍,更像是仙人一般了。
今夜,元明并未留在房中,他不愿意等到天明,便直奔林府。
林府的暗桩们都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林保等人从淮阳王府回来的时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伤的很重,尤其是林保,身为三人之中的头目,自然罚得更重。
除此之外,又来了四位高阶玄衣侍卫,算上化身为豹奴的两位侍卫,林大娘子身边有九位高阶侍卫守护。
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妃子,也不过配了两个高阶侍卫。
林大娘子在淮阳王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日月昭昭,傻子都明白。
当元明再次跃入林府时,守候在暗处接应的暗桩,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谁没有个年轻情热的时候呢。
自家主子动情比别人晚,所以这情也动的猛烈些。
元明熟门熟路地从二楼的窗户跳进了闺房,身姿轻盈没有带起一点风,就连“猫眼”也只是狐疑地咕噜了一声,当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之后,只是吃力地睁开一只眼,哼哼了两声。
元明的手指轻轻地在“猫眼”的脑门上弹了弹,“睡吧,小东西。”
冬日里,即使是兽类也会觉得还是窝里暖和,“猫眼”舍不得离开它的软榻,那里有女主人给他布置的柔软的棉被和兽毛,香喷喷,热乎乎的。
男主人又来看女主人了,“猫眼”再次进入梦乡时想,于是便安心地丢下女主人呼呼大睡去了。
元明轻步走向床榻,悄悄地掀开了帐帷,瞧见林乐霜全身裹在被窝里,只留着一张小脸在外面,如云的黑发随意地飘散在玉枕上,他捞起一绺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内心涌上了满足之感。
只有看着她在这里熟睡,他的世界才能安稳。
元明上了榻,伸出双臂,将林乐霜连着被子紧紧拥入怀里,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吻了吻,也跟着沉沉睡去。
林乐霜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上都被箍得紧紧,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这是什么情况?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帐帷,心下一松,接着就闻到了熟悉的寄情香。
虽然她和淮阳王用的是同样的香,但香料这种东西,和不同的人合在一处,便有了不同的味道。
这寄情香合着淮阳王身上的体味,是那么的好闻和熟悉。
“原来是你来了,”林乐霜微微打了个哈欠,想闭上眼睛继续睡。
接着她突然睁大双眼,现在是清晨……
她转过身,看着那个还在沉睡的人。
白玉般的面庞,俊美的轮廓,高翘的鼻子,浓密的睫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影。
瞧着好像许久没有睡好的样子。
本想将他唤起,突然又心软的不得了,林乐霜悄悄地吻了吻元明的脸颊,转到了屏风后面开始穿衣。
再过一阵子,阿桂就要来唤她起床去晨练了,就让他在这里睡一会吧,看样子昨天的事将他吓得不轻,最终还是亲自来保护着她。
林乐霜虽然有些着恼元明不知忌讳,但是唇角却忍不住高高翘起,任是谁知道自个在情郎的心中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