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哈哈大笑,“还是你对我的胃口,看来我做不了门客去做盗贼也未尝不可。”
马盗首心中暗道:“你若是投奔我做盗贼,可不怎么对我的胃口,老子非让你学会怎么好好说话不可。”
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唐安端正了坐姿,问:“这次是想问问马兄,可否对阵图有什么了解?”
难道林大娘子说,唐安会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阵图?”马盗首笑嘻嘻地说:“不是夸口,做盗贼的也要知道的多些,才能做的久些,阵法自然也懂得一星半点,不然怎么在道上混呢?会布阵的盗贼不少,有些贼窝依山建寨子,自然也得根据山寨的位置设置一些阵法。”
唐安欣慰地点点头。
“那就好,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唐安从袖筒里抽出了几幅阵图,递给了马盗首。
马盗首接过来,看了又看,赞叹不已,其中有两幅,让他反应很大,才拿着瞧了瞧,就连忙丢下,捂着胸口,气血方慢慢平复。
“这……这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唐安的神情没有恶意,他都要以为这厮是来要他的命。
只怕,唐安连回答这个问题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你对这几幅阵图都有反应,”唐安将马盗首看着难受的两幅阵图收了起来,接着又说:“林大娘子也和你的反应差不多。”
“你这话什么意思?”马盗首不明白了,瞪着唐安。
“这些阵图,有些人看了感觉到层层的杀气,有些人看了什么反应都没有,你还记得你在梅园昏倒时的感受吗?”
马盗首听了一惊,拿起了另一幅阵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西越国的古老阵图?”马盗首问,的确从这些阵图中能够瞧出一点熟悉的感觉来。
这些描绘阵图的符号,让人觉得眼熟。
“是,”唐安点头,“我怀疑这些阵图是西越国最古老的阵图,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钻研阵图多年,却竟然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图。也不知道这些阵图合起来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到时候又该怎么破。”
看着这样骄傲的唐公子,坦然承认并不怎么了解这阵图时,马盗首觉得对方很有趣,突然生了几分好感。
“西越国人崇拜鸟和龙,”马盗首突然说。
“……”唐安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含义。
“我是说,西越国的阵法一定是和这两种图腾有关,鸟在天上飞,自由自在,龙在水里游,乃是水中之王,西越人喜欢断发纹身,身上大都文着龙身。这些阵法,一定是依山傍水,山中有林,林中有鸟,水中有龙。”
唐安鼓鼓掌,宽大的袍袖几乎将案几上的茶碗打翻。
“妙极,妙极,我竟然从未从这两个方面去想,妙极,妙极,”唐安大叹特叹,“听马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说罢,就将案几上的阵图匆匆卷进了袍袖之中,施了一礼,“我先回去揣摩揣摩,有了心得再来找马兄。”
“……”马盗首心中叹,“这可真是名士作风,若是做了老子麾下的盗贼,非的打着转过性子来不可。”
嘴上却道:“唐公子慢走。”
唐安这一去,几天都没有再来找他。
倒是苟乙,怕他寂寞,没事就来找他聊聊天,马盗首知道林乐霜将苟乙的母亲送去了王家治病,苟乙是个孝子,闾里的盗贼们都知道,也从来不允许闾里的小贼们去偷苟乙送给瞎眼母亲的钱粮。
“不知你母亲休养的如何,”马盗首没话找话说。
苟乙说:“王家传过来的消息,说母亲身体好了不少,若是挺过了明年开春,这身子就算是真的结实了,大娘子派了身边的侍女再帮着照料,还有薛神医诊治,之前那里敢想这样的好事。”
马盗首也跟着唏嘘一阵。
“世人都是锦上添花,大娘子雪里送炭,这份恩情,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还,”苟乙也有着自个的苦恼。
马盗首的神思不由得就飘远了,他也觉得林大娘子真是个好主子,怀中那块软帛贴着的地方,像是突然烫了起来。
也许,也许该试试?
马盗首还是摇了摇头。
是不是还是应当再看看?
马盗首觉得小心驰得万年船,这事一脚踏出去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蒙氏的院子里,林乐霜正陪着蒙氏和王氏检查谢家赏梅宴上要穿的衣裳首饰,这次两家的赏梅宴举办的日子很近,衣饰都要提前备好,不然怕到时忙不开身。
“这颜色鲜亮,媳妇穿这个不错,”蒙氏举了一件紫色的衣袍,对着王氏比了比:“你身上的衣裳据说是比以前要亮些了,但还是太老气,当年你还是个小媳妇的时候,我就瞧不过眼,没见过那个世家娘子,小小年纪将自个装扮成个老妪的。”
王氏的脸上升起两团红晕,有些不自在地问女儿:“这个颜色,我穿着是不是不够端庄?”
“母亲,怎么会?”林乐霜配合着蒙氏说:“你瞧祖母穿的什么颜色,你穿的比祖母还老气,让祖母怎么办啊?”
麻姑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猴子,就是话多,”蒙氏又好气又好笑地骂。
屋内其乐融融,林玉柔的屋子里,冷的像是冰窖,即便是地龙烧的暖融融的,熏笼也散发出阵阵温香,然而,林玉柔觉得冷的一刻都呆不下去。
“老夫人和夫人都做了新衣,要去谢家赏花?”林玉柔的声音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