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没有说出来的话便是,若是你是林乐霜,你还会救林玉柔吗?但也不用再说了。
看着蒙氏突然闭住的嘴,林简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涩。
一家子姐妹,成了乌眼鸡一般。
小娇生的孩子是全都完了,他的这个大女儿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原本被压在最底层,生死不由人的王氏一系,突然翻盘,二郎死了,五郎不知所踪,林简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问。
大郎不是也不见了么?
他至始至终就只能站在一旁看,一点办法都没有,起初没有管小娇,后来就发现也管不住林乐霜了。
你给我一拳,我必然要还你十拳,林简仿佛能看见冰冷的像是石雕一般的林乐霜,冷冷地冲着自个丢出这样的话。
“林家……林家这难道是传统不成?骨肉相残至此……”蒙氏颤声道。
林简说破了她曾经怀疑过的事。
大家都隔着一层纱,不揭破,就可以挂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当作没有事,但一旦揭破,就避无可避。
当年林家十几个庶子之间,也是争斗的惊心动魄,她好在没有孩子,不然也不能高高坐着看戏。
而她一直没有生孩子,也难免是那些庶子、庶子媳妇捣的鬼。
蒙氏出生世家大族,打小身子就好好调理着,怎么可能会生不出孩子来?
蒙氏跪坐在席上,突然觉得很累。
林简叹了一口气:“母亲,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将军府在我的手上变成了大将军府,深得帝宠,也算是比父亲在时更进一层,父亲没有嫡子,又不早早确立继承人,府里闹成这样,最后反倒成全了我。”
“小娇的事怪我糊涂,只是王氏的样子您也知道,那个性子教出来的孩子,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谁知道是我看走了眼呢?”
坦白到了这个份上,蒙氏也说不出什么来,疲倦地说:“这些事,我理不清楚,只是三娘子和小娇只怕也没有那么甘心,府里眼下大局已定,让她们消停些,对大家都好。传出去,为了点小事闹成这样,丢的都是林家的面子,做人就该认赌服输,要不当初就不要去赌。”
那个都不是她的亲孙女,蒙氏更偏疼林乐霜些,这里面也有许多利益的考量,这样的事情,只能快刀斩乱麻,断的清楚,府里才不会乱。
“你也莫要左右摇摆了,两边都怕得罪,最后两边都得罪了。你仔细想想我的话吧,”蒙氏说。
“孩儿明白,”林简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我闹了一天,好像是吹了风,要先歇息,”蒙氏挥了挥手,将林简赶走了,就像是赶走一只苍蝇般。
对着这个继子,蒙氏就没好气。
一家子乌烟瘴气的,怪谁?
难道怪她么?她可是被继子气的在江南窝了近二十年。
若不是对王家有所求,对林老将军有情,她怎么也不愿意回来的。
蒙氏如今年纪大了,也看得分明,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再和继子闹别扭,但这么多年看不惯一个人,平常只是维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怎么也不会看顺眼。
林简走了之后,麻姑从耳房里出来,轻轻上前:“老夫人,我只担心一件事,以后会不会有人说起三娘子就是因为被罚去祠堂,才病成这个样子?”
“……呵呵……”蒙氏半眯着眼,“还担心什么?那一对父女都是聪明人,我只管看着他们去闹吧,林府左右拆不散就是了,三郎和四郎感情甚好,四郎的性子,也只能听三郎的,大娘子是个女儿家,马上都要嫁人了,世上的人只看到了鲜花的美丽,谁还会去追究这花是怎么种出来的?”
麻姑撅着嘴,又揉了揉,才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蒙氏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享受着麻姑的按揉,就当麻姑以为她已经睡去,手劲轻了点时,蒙氏突然又说话了。
“这一家子闹的,大动作还在后面呢?若是父女二人都要脸面,自然会将林府的声誉护好,若是不要脸面,只怕比我这些更难听的事情都在后面,也不缺这么一件两件了。”
“哎,好处不那么容易要啊,”蒙氏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便宜事。”
麻姑叹息了一阵,恹恹地停了手,说:“若是老夫人有个儿子,又何至于此。”
“别混说了,有个儿子能养大么?我带着他和那些庶子们争?”蒙氏冷笑了几声,“你难道忘了当年林府是什么境况?我当年虽然比王氏强了不少,但却是比不过大娘子的手段。”
当年的林府,刀光剑影,那么多的庶子,一个二个年纪都大了,林老将军续了弦,还是没有嫡子。
层出不穷的阴谋,各种中伤,蒙氏若不是被老将军护的紧,只怕好日子也过不了几天。
一切都是个人选的路,都快走到了头,后悔又有什么用?
林简也是这样想的,这一对母子,虽然不是亲生,却都有着相似的倔,不然也不至于当年弄的那么僵。
如今林府的局面,在小娇和林乐霜的一番较量之后,大势已定,那么还真的就该像蒙氏说的,愿赌服输。
他看走了眼,自然要承担自个的那份失误。
林玉柔醒来之后,侍女们又去了松园禀报,林简想了想,还是去看了三女儿。
“父亲,”林玉柔见父亲来了,连忙强支着身体,要给父亲施礼。
“你躺下就好,我们父女之间不用这些虚礼,好好养病,别再动心思,就是对父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