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看了眼地上的夏姬,失血有点多,但没有什么大的风险,便叫阿桂去请府医,给夏姬治病。
此时的场面有些混乱,林玉雪捂着脸在尖叫。
若不是被林云按住,林光就要扑了上来,像是恨不得咬住林乐霜的脖子一般。
林山和林先一脸鄙夷地瞧着他们。
众姬妾们都用团扇遮住脸,只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睛,互相对视,传达着看戏的心情。
小娇生的孩子还从未被这么对待过。
自从小娇专宠之后,她生的孩子不是嫡子胜似嫡子,只少了嫡子的名头,娇夫人三个字比夫人还管用的多。
林光自以为是惯了,怎么能受得了这一激,此时身子被二哥按住,嘴巴却是不停歇的咒骂。
一向作为小娇和小娇孩子的大靠山林简,默默地坐着不动。他想要训斥又不知道该训斥谁,亲生儿子当着众姬妾的面给自己头上扣绿帽子,难道他还要维护他们不成。
何况林山和林先说的话,句句又都属实,皇帝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家中不敢也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这两个庶子回来就是个错,不仅看不清楚形势,还连基本的礼法都不懂了。
林简全都忘了,这是自己宠出来的,只恨不得明日一早就叫林云和林光离开林府。
小娇比儿子们乖觉,她伺候林简快有二十年了,林简动一动眉毛,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见不是事,小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林简盈盈一拜,娇声哭诉。
风波亭中回荡着小娇凄婉的声音。
“大将军,小娇是个不详之人,从小无父无母,得到了大将军的怜惜,是小娇的福气,小娇就像草芥一般,不足挂齿,只是小娇生的孩子,也是大将军的骨肉,只求大将军看在小娇辛勤侍奉大将军的份上,让大娘子手下留情,给我生的孩儿们一条活路吧。”
她若再瞧不出,今日这场戏,是大娘子为她们准备的,就不是小娇了。
这段话口口声声都指向了林乐霜,好引得林简将火发出来,顺便为她的孩子们讨个公道,也好打打嫡系们的气焰。
林先张口欲辩,林山连忙拉住,悄声说:“莫要坏了妹妹的事,你瞧小娇廋成什么样子,便该相信妹妹的手段了。”
往日这里便是小娇的天下,那里有众姬妾们的位置,如今……
林先想起了妹妹的安排,不吭声了。
没等到林简说话,林乐霜就抢先嘲讽:“小娇,你的命还在王家手里握着呢,又忘了自己是谁了,二哥和五哥虽然是庶子,可也是府里的主子,轮得到你这个姬妾腆着脸到处说他们是你生的孩子吗?”
说完又冷冷地斜视着林玉雪,“一样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东西。”
林玉雪已经在林乐霜那里吃过亏,东园那次并没有讨到好,见林乐霜冷冷的眼光看来,不由得就缩了一缩。
林简闻言,想起了三个孩子背后的王家,想起了淮阳王说的话。
这个时候他再不忿,也只能忍住了。
更何况两个庶子回府的事情,他压根就不敢闹大。
小娇捂着脸,悲愤莫名地哭个不住。
林简并未像以前那般,心疼地上前拥着小娇,训斥几个嫡子为她出气。
风波厅里只听到小娇呜呜咽咽的声音,众人神色各异。
瞧着骑虎难下的母亲,林云难堪地低下了头,他开始明白,府里大翻天了。
林乐霜压根懒得听下去,不耐地训斥阿茶,“你还愣着做什么,今日是庆祝我母亲身体恢复康健,谁再不长眼地乱嚎,你直接打过去便是,那家的姬妾敢不长眼不尊主母,该是个什么罪过,他们不明白,你难道不明白吗?”
阿茶恭谨地道:“喏。”
眼看小娇就要吃亏,林简发话了,“好了好了,霜儿你也说是你母亲的好日子,打打闹闹好看吗?”
又对小娇厉声呵斥:“闭嘴,今日是夫人的好日子,你哭个没完做什么?”
小娇原本是拿乔,被这一吼,到是不呜呜咽咽的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林简见了,更加头疼。
小娇如今姿色尽失,哭的脸上一道一道的粉痕,瞧着一张花脸,怎么也怜惜不起来。
林简挥挥手,让侍女将她扶下去,好好回去将养身体,别在这里呆着了。
小娇不情不愿地走了,一群姬妾们兴奋地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从此之后,娇夫人的威势便跌倒了尘埃里。
林云冷笑一声,说:“好妹妹,好手段,几个月不见,你越发能干了。”
“谢谢哥哥夸奖,”林乐霜淡淡地回应,又笑着说:“如今府中是我主持中馈,若是哥哥缺了什么,只管叫人来吩咐便是。”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叮嘱:“小娇如今住在姬妾们住的大院,二哥和五哥想念生母了,也需避讳一二,免得又说父亲的姬妾们勾引你们,小妾们勾引小妾们生的,传出去多难听呢。”
林云脸色大变,双手紧握成拳,眼冒出了凶光。
“你也少说几句,”林简不悦地瞪着林乐霜,今日大娘子卯足了劲要和二郎和五郎过不去。
“喏,”林乐霜恭敬地回答,便正襟危坐在案几旁,瞧上去非常的尊贵,仿佛方才那些难堪话压根与她无关。
林简再也没有了兴致,挥挥袍袖,说:“今儿就这样散了吧。”
“也好,两位哥哥这几个月来连着在母亲榻前持疾,都没有回过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