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仵作定睛一看,“阿旺,你好了么?”
阿旺却停下来,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狐疑地看着袁仵作,“这位朋友,我认识你么?”
袁仵作的笑容僵在当场,汗涔涔地嗫嚅道:“你……你莫非记不起来我了么……”
阿旺皱着眉头,抱着脑袋苦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王光走过来对着袁仵作施了个眼色:“阿旺想一想,过两天就能想得起了。阿旺起初什么都记得,突然发高热,就有些记得清楚,有些记不清楚了。”
袁仵作明白此事必有隐情,也立即上前安慰,轻轻扶住阿旺的肩膀,“阿旺,不用担心,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我们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你总想得起我。”
阿旺感激地看了看袁仵作,“虽然我想不太起,却一见你就觉得好生亲切,想必以前我也是喜欢你的。”
袁仵作大汗。
他很想说,“阿旺,你以前不曾喜欢过我,喜欢的是淮阳王。”
但这话现在说了,时机未必就对。
他看向阿旺,认真地说,“以前,你和我的交情也还算不错。薛神医的医术了得,一定能治好你的。”
阿旺听了前半句,喜笑颜开,听了后半句,却变了脸色,啐了一口:“那个老头,还敢自称神医,瞧把我弄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儿我还以为我在西越国,一会又是来找静安师太,东一下西一下,我什么都搞不清楚了,我怎么在这里?那老头说我求他解去忘蛊,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大兴的男人,我在西越国有男人的,名字也不叫阿旺。”
袁仵作立即追问:“那你叫做什么?”
“……似乎是叫我阿恒,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敢确定……”阿旺说起来就气的要命,薛神医告诉他,是他求着解开忘蛊,薛神医告诉过他不一定能解的开,让他回西越国去解,可他为了那个大兴的第一美男,死活缠着薛神医冒险一试。
试完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阿旺不相信自个这么没有脑子。
可是……
现在人在屋檐下,薛神医说,他连求诊费都没有交,是看他可怜才给他诊治的,做人不可以这么恩怨不明,不然岂不是猪狗不如?
阿旺岂能是这样的人,再加上身无分文,衣食住行全都靠着薛神医,病也没有治好,无地可去,他也只能安心呆在这里。
只是时不时的就会找薛神医的岔,更气人的是,薛神医现在对他的病症不感兴趣,基本上全都交给了王光在打理他的日常康复。
袁仵作听了阿旺的抱怨,内心可是精彩的很,只是,他对于薛神医的敬仰之情实在是太深了,只好按捺住他打抱不平的性子,护着薛神医,委屈阿旺了。
“王兄的医术了得,你在这里安心住着,这里景色宜人,药田里全都是奇珍异卉,治病也方便,”袁仵作苦口婆心地相劝。
“这个小兔崽子又抱怨上了?”薛神医大老远就叫嚷开了。
阿旺气恼地看向这个不羁的老头。
“吃我的,喝我的,一文不出,还到处砸我的招牌,整个大兴,只有我才能治你的病,叫你回西越国,你又不愿意,这还怪上我咯,”薛神医便走边说,说着说着就走近了。
看也不看气愤的阿旺,对着袁仵作又问:“小兄弟,你来做什么?”
不等袁仵作作答,薛神医施了个眼色,“来来来,我这里有个稀奇玩意给你瞧瞧,别理他,越理他越长志气,最近他和王光这个小子亲的很,逮住机会就要说老子的医术不如王光。”
袁仵作抱歉地对阿旺笑笑,跟着薛神医就去了。
薛神医蹦蹦跳跳走了几步,回转过头来,“快去抬水将那紫芨芨草浇了,小心侍弄着,弄坏了,可没有药给你配。”
“前辈,这个……”袁仵作悄声问。
“哈哈,我这里好东西多着呢,那个丫头你见了吗?说了些什么?”
薛神医岔开话题。
苟乙和母亲说的高兴,听见薛神医的话,连忙出来,捧着个包袱,“薛神医,在下是大娘子的门人苟乙,大娘子思念神医,让在下带了礼物来,方才思母心切,没有先见过薛神医,请恕罪。”
薛神医笑嘻嘻地说:“是么,打开来看看。”
包袱里放着些吃食,还有一坛子酒。
薛神医点点头,斜着眼睛对着阿旺在的方向,嚷嚷:“这才是对待长辈的态度,我可没有白教她一场。”
苟乙笑着说:“大娘子****惦记着师傅。”
又施了大礼:“多谢薛神医救治母亲的恩情,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薛神医连忙扶苟乙起身,笑着道:“我这一生,不晓得就救治了多少人,也算是有缘,别这么拜来拜去的了,她派你来,定然是有事吧?前儿还托人带信问我,这小子的病怎么样了。”
苟乙点了点头,正待说话,薛神医笑着说:“你先和你母亲说话,得空了再来找我们吧。”
袁仵作和薛神医朝山顶走去,等到爬上了山顶,找个地方坐下,薛神医才说:“那小子的耳朵很灵,这事老头子办的有点不地道,怕他听了去,只好在这里说。”
“怎么?”袁仵作急忙问。
“阿旺毕竟来历不明,忘蛊发作才不认敌友,我们和他相处久了,都将他当做朋友,谁知道他的忘蛊解了,会怎么样呢?所以……”
薛神医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所以怎么?”袁仵作问。
“大娘子带信,让我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