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顿时沉寂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敬武公主怎么又和林家搭上关系了?
那个倒霉催的死在大金白沙坡的皇帝同母妹妹,早就销声匿迹了许多年,敬武公主的驸马也死了,连名下的封邑都上交给了朝廷,只有一个公主的空名。
虽然最近突然在皇上面前出现的频繁起来,但大兴的新贵们没有愿意和这位公主搭上关系的,世家们就更不用说了。
蒙氏紧皱着眉头,心里膈应极了,嘴里还得惊喜异常地说:“快去迎接。”
这位公主再怎么样,还是公主。
对皇家公主不敬,岂不是给于家攻击林家的机会?
蒙氏才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授人以柄。
虽然一直期望敬武公主不要来,可蒙氏也知道,有些人越是不想搭理她,她越是要在眼皮跟前晃。
连蒙氏都不知道该怎么得罪这位公主,才能断了往来。
林乐霜的唇角却微微翘起,终于来了吗?
不知道王曼是以什么身份跟着来了呢?
这的确是进入林府最好的法子。
林卫已经将林玉柔传讯的小蛇缴获,纸条上写着,“布防未变,因宴会故,人数有所增加。”
王曼的回信是:“知,不变。”
看样子,王曼是铁了心要在赏梅会上下手了。
只是,今日男客和女客是分开的,王曼要想混进来动手,要费的心思可要比贾娘子在谢家要多得多。
林乐霜有些好奇,不知道王曼会用什么法子?
王氏看看婆婆,又看看女儿,见两人都似乎有了决断,便松了口气,扶着蒙氏起身。
来了公主,自然要到大门处迎接。
蒙氏看看厅堂里脸色惊疑不定的夫人们,对麻姑说。“命人给大将军、淮阳王、清河国太子传讯,敬武公主来了。”
林乐霜听了,暗自点头,祖母这一招极为高妙,一句话轻易地就扭转了厅堂里的气氛。
众夫人们看向林家两位夫人的眼神没有了犹疑,变得更加热切。
新贵们没有办法依靠世家提携,只有依靠皇室。
皇室的一位诸侯王,一位诸侯王太子都已经到了林家,那么这个徒有虚名的公主又能代表什么?
只能说明皇室看重林家。
敬武公主兴许是来抱林家大腿的也未可知呢。
这样一想,林家的两名郎君更加炙手可热。
蒙氏心中暗自得意,由着媳妇和孙女将她扶了出去。
沈娘子看着周围一脸艳羡的小娘子们,冷哼了一声,说:“林府的讯息难道还是先传到老夫人这里不成?”
言下之意,蒙氏扯着虎皮当大旗。
可惜,人家也得有虎皮在手啊。
虽然大家都知道林老夫人在显摆,但是这份显摆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卢娘子心想,淮阳王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近来到哪家赴宴都能遇得见这一对叔侄。
说起来,清河国太子那一首不怎么搭调的诗赋让人记忆犹新,这样的人频频参加赏梅宴,难道只是为了附庸风雅?
但卢娘子嘴上却说:“敬武公主沉寂多年,一直在公主府中潜心修佛,不知怎么也被林家的梅花吸引了来。”
曹娘子小声说:“敬武公主潜心修佛只怕是个幌子,听说公主府近期收了不少美郎君,都是公主的门客呢。”
一众小娘子吃吃地笑了起来,“你尚未及笄,怎么连这些都懂了。”
曹娘子脸色绯红,瞧着羞答答的模样,说起话来却还是那么的直接,“你们那天不是还说,谁家的郎君不爱女人爱戏子么?”
“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种话你也说,”卢娘子立即说,同时看了眼惊讶地张大嘴的王琳。
曹娘子的脸色更红了,笑着说:“王大娘子见谅,这些事情我也只是顺嘴一提,咱们谁也不要说出去不就是了。”
卢娘子:“……”
难道曹娘子不应当说一时口快,以后不会再说么?
怎么就变成了大家不说去就没事了?
王琳:“……”
这位曹娘子看着挺容易害羞的,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的……
众位小娘子嗔道:“就你话多,越说越多……”
曹娘子闭嘴不再说话,等到众人都不说了,她又说:“我有些好奇敬武公主会不会带着她的门客们来赴宴。”
“……”越说越没边了。
倒是一直不说话的王琳,突然接过话题,正色道:“若是真的带了,怎么安置呢?敬武公主若是如此,只怕林家不会高兴。”
这不是公然地表示瞧不上林家么?
敬武公主这么做,只怕就不是来抱大腿,刻意交好,而是专门来惹事的了。
众人笑着说:“王大娘子莫要当回事,曹娘子一向是信口开河,胡思乱想惯了的,没有一次说准了。”
可惜,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曹娘子信口开河这么多次,这一次,终于说对了。
敬武公主还真的带了几个美少年跟着参加林家的赏梅会。
蒙氏带着王氏、林乐霜赶到府门口时,就瞧见敬武公主这一次的仪仗可比以前豪华了不少。
不仅车马全都换了新的,而且马车的帷帐等物全部都采用了公主的顶级配置,瞧起来珠光宝气,富贵逼人。
这一番变化,像是在宣告,敬武公主已经变了,不是那个缩在自个的公主府内苦修的公主。
而是世间尊贵的女人之一。
更令人新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