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妈妈懊恼地看着林玉柔进入了亭子。
她失职了,给大娘子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作为一个精明的婆子,云妈妈当然知道,林玉柔的所作所为一定让林乐霜想起了以前,就在不久的以前。
小娇在林府的呼风唤雨,嫡系一脉被苦苦压制的以前。
若不是夫人心善,林玉柔哪里还能楚楚可怜地站在这里?
就连自己,能活着,能站在这里,也是因为大娘子和夫人心善。
只怕从此之后,就连夫人都不会再心软了。
云妈妈叹了一口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心善的人总是为这一点善良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是从私心里想,云妈妈还是希望夫人能够一直善良,单纯地活下去。
云妈妈转过身去,就发现眼前一团黄色闪过,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致信地睁大眼睛。
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和大娘子形影不离的豹子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看不见了身影。
云妈妈嘟囔着走回了梅园的门前,黑着脸站着。
这一次,无关人等,她再也不会放进去。
林玉柔等人进入亭子时,王曼走在最后面,他将袍袖之中掩藏的兔子丢了出去,便毫不意外地看到紧跟着林乐霜的那只豹子突然一个转身,箭一般地跑开了。
若不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容易得手。
豹子是一种异常警觉的兽类,之前这只豹子将他们挨个都嗅了一个遍,又围着林乐霜不停的打转。
幸好他的手中有一块能够隔断味道的青癣纱,和他服用的秘药均来自西越国。
青癣纱下是为小豹子准备的一只兔子,腹中被缝入了大块的麝香。
麝香是雄麝鹿肚脐下面的香囊里分泌的香料,极其珍贵,稍微放上一小点,就能让满室生香。
而分泌麝香的雄麝是豹子最爱的猎物。
麝鹿能轻快敏捷地在险峻的悬崖峭壁和深雪地上走动,还能够攀登斜树,非常善于跳跃。
它们的胆子又小,一丁点响动都能惊动,逃之夭夭。
即便是豹子也很难捕获到成年的雄麝。
当豹子闻到大量的麝香就会变的狂躁异常,王曼下了血本就是想引开这只豹子,再让它变得狂躁不安,无法控制。
林乐霜失去了豹子,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老虎,只能被动挨打。
到那个时候……
看着走在前面尚未发觉豹子已经离去的林乐霜,王曼的心里冷笑了数声。
今天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这预示着,林大娘子那招摇的命运即将走到了尽头。
而他,要亲手造就这一幕。
不如此,他不能解恨。
王曼的脸甚至微微地抬起来了些许,带着一丝丝得意,打量着亭子里的宾客们。
瞧见王氏苍白的脸色,蒙氏紧皱的眉头,王曼的心情大好。
无论她们想怎么样打压他的外甥女,抬高林乐霜这个贱人,全都没有用,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们注定要输,这是一个从很多年前就决定了的结局。
王曼的眼神扫过王夫人和王丰。
王家的宗主和宗妇,这一次就暂且让他们多活一些时候吧。
正在这时,王夫人不悦地看了过来,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鄙视和警告。
王曼立即低下头去,心跳的厉害。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王夫人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大胆的粗鄙的婢女。
哼!
可惜你们不知道,你们到处抓捕的人就在你们眼前。
见面不相识的这种快感,让王曼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这些人,今儿个全被他和外甥女玩弄于股掌之上。
贾娘子去谢家行刺之前,自知命不久矣,给他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仗着这些,还有外甥女做内应,王曼才敢再次混进来,实施他除掉林乐霜的计划。
他一定不会出错。
林简带着两个女儿再次站在亭内,他想了想,笑着说:“这是林某的第三个女儿,身子有病,一直在府内静养,今日是听到了众位大儒们在梅园长啸,觉得病情好了许多,想来寻人拜师。”
看了看周遭人的脸色,林简又转过头来对着林玉柔说:“柔儿,快来见过众位大人和夫人们。”
这就算是为是三女儿过了明路了。
蒙氏气的发抖。
继子经常犯浑,她一向就知道。
前脚才跪在地上哀求王氏不要和离,后脚就又在这样的赏梅会上抬举庶女。
这是在打王氏的脸,还是在打她这个继母的脸?
老天真是不长眼,为什么要让这样的浑人继承了将军府?
王夫人轻哼了一声,每每看到王氏和林乐霜,她就会心软,觉得女儿喜欢上林先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每当看到林简这个样子,王夫人就觉得,这样的亲家真是烧心。
谁会嫌麻烦少呢?
王氏到了这个时候,脸上平静了许多。
只是一双眼睛里已经透露出决绝来。
林简转过身来,看向了王氏,没有看到预想的难过,反而是一脸的平静和默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来不及了。
林玉柔已经笑容满面地向众人见礼。
这本该由林老夫人和林夫人引见,现在却由林大将军一人说了算。
众位夫人们心里很不舒服,觉得林家的后宅真是乱的可以。
这位梅夫人,纵然是被众人捧得再高,又有什么用?
在自个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