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此刻就像是一只充满恶意的猫。
将老鼠吞吃入腹之前,会先伸出爪子拨弄猎物,欣赏猎物无处可逃的悲愤,戏耍玩弄一番。
他勒住王氏的脖子,让她能够微微的喘口气,但,也仅限于此。
王氏一直生死由天的保持沉默,只有在提到了女婿的时候才落泪,多说了几句话,这让王曼丝毫没有将王氏的命运拿捏在手心里的快感。
他忍不住想狠狠地折磨她。
让她哭,让她哀求。
他方能舒坦。
他用肮脏的话折磨着王氏的耳朵,想看到王氏被羞辱的神情。
对于世家女来说,这样的言辞上的羞辱比让她们死还难过。
然而。
王氏依旧沉默。
就像是一尊泥塑木雕。
没有呼吸,没有思想,没有耳朵,也没有心。
王曼没有得到纾解的怒意,便朝正在朝上爬的三个人发了出去。
“停下,你们三人不许分开的太厉害,若是同时发起攻击,我怎么能够顾及的过来?我再一次告诉你们,若是你们胆敢有别的想法,明年的今日就是这个贱女人的死期。别想在我眼皮子动什么花样。”
到了此刻,他还担心得罪什么人不成?
三个人互相对视,心中虽然愤怒,但也不敢造次。
他们三人隔空大声交流了一阵子,便选了个主方向,向小亭爬去。
王丰一只手捶着另一只手的掌心,来回踱步。
三个人越爬越高,林乐霜前去送死的时刻也越来越近。
王丰实在是舍不得这个外甥女。
若是有这么一个女儿,抵得上数个儿子。
这样的聪慧过人,这样的美丽动人,为何时运如此之差。
就像是云大儒感叹的一般。
为什么?
巧妇偏伴着莽夫眠?
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佳人,竟然在受着这样一个夫君的磋磨。
这么聪慧美丽的小娘子,却偏偏掉落在这样的一个家中。
夫人们都静静地看着林乐霜,她们不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乐霜的光华震住了她们,她们像是看到了一只尊贵的凤凰,尾羽之间闪耀的光华,足以让这冬日里的太阳黯然失色。
没有那个小娘子都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这样的难题。
但,林大娘子能。
没有那个小娘子能够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依旧能够保持着这样的尊贵的仪态。
但,林大娘子能。
她就像是要去赶赴一场宴会,而不是狼狈的被人要挟,处于随时都会丧命的境地。
这样的小娘子,怎么就生在了林家。
明珠蒙尘。
真是一对可怜的母女,她们都如此芳华绝代,却都有着这样凄惨的命运。
王夫人忍不住哭了。
卢夫人也哭了。
这些夫人们看林夫人得意风光时也许都会有一些小小的不平和酸意,但她们也有着同情之心。
见到这样的境况,谁能不哭?
谁会相信,这样的林大娘子会毒害自己的祖母?
虽然亭子里发生的事情,依旧是疑点重重,但只要有眼睛,有心的人都会认为,林大娘子是清白的。
林乐霜转过头,看着哭泣的王夫人说:“舅母,我走了,我四哥真的很好,他心里以家人为重,我家的境况,也容不得他太过舒坦。”
意思是,舅母,别责怪我的四哥了。
我家的这个样子,你们也看到了,四哥的内心以家人为重,即便是对表姐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贸然表示,定然是发乎情而止于礼。
王夫人着泪,点头道:“好孩子,舅母知道了。”
王丰一脸的舍不得。
“舅舅,我的两个哥哥还需要您多照料,如果有什么冲撞到您的地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林乐霜又说。
到了此时,王丰还能说些什么?
自然是点头应承。
最后,林乐霜转头看向了十三叔,却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眼睛晶亮,凝视着眼前的谪仙。
淮阳王回望着她,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此刻和一天之中的任何一刻都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他们两人。
一个尊贵的像是要去赴宴。
一个淡然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却是如此和谐。
和谐就像是天生应该在一处一般。
若不是场合不对,时机不对,只怕有许多人会赞叹一声:好一对璧人。
过了片刻,淮阳王的唇角微微翘起,甚至带上了一丝戏谑,“去吧,别让王曼等太久了。”
林乐霜转过身去,丢下一句话,“我只是在想,王曼他杀了我们母女,该怎么收场呢?”
若是太子在此,一定会捧着心大叫,“孤要娶的便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
淮阳王只是点了点头,视线随着林乐霜头上的发带移动。
“大娘子,等一等,”阿桂突然拦住林乐霜。
“怎么?”林乐霜问。
“大娘子,让我替您去吧,我和您的身量差不多高,身形也差不多,换一身衣饰就能瞒天过海,等到夫人被放回来,您在为我报仇就是了,”阿桂想了又想,终于做出了决定。
林乐霜有些惊讶地看向阿桂。
王丰听了,立即赞同,“这个主意不错。”
林乐霜想了想,“阿桂,你愿意为我舍命,这份情谊我记着了,只是王曼一向狡猾,心计多端,他能在王家二房耐着性子布置这么多年,一定会防着这一招的。”
她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