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见到夫人衣衫不整被云大儒步履踉跄地抱了出来,气的不轻。
不是不轻,是快要吐血。
但又不得不感谢人家舍命相救。
不然会被全大兴的人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林简忍住气,接过已经晕过去的王氏,恰好此时,薛神医和袁仵作被淮阳王的侍卫们送了过来。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不仅仅蒙氏和王氏得到了医治,云大儒也被扶着坐到一侧休憩,上了些止血的伤药,头上缠了几层白绢。
林简顾不上形象,蹲在王氏的门口,苦着脸思索。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出去看众人的眼神。
有了淮阳王那般的功夫,女儿一定不会有事。
他才不想受王丰的鸟气。
林简蹲在那里,觉得以后自个的日子真是难过。
就连女婿都对他有了意见,不然王氏怎么会被投到云大儒的怀里?
看样子,淮阳王也压根不想要他这个丈人了。
当初淮阳王在亭子上方,甩了一根银丝系住了王氏的腰,减缓了坠落之势。
然而,当林简打算爬过去接住王氏之时,淮阳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银丝突然荡了几荡,荡向了云大儒那一边,自个就冲入了厅内。
若是旁人,估计只觉得害怕。
然而云大儒却是喜不自禁,立即伸出手去,接住了王氏,接着两个人一起滚落下去。
这不是安心给他戴绿帽子吗?
林简越想这事,越气不打一处来,捧着头,蹲在地上长叹。
“父亲,您怎么……”
林乐霜奇怪地看着父亲,眼下这个人像是田间耕作的农民,干活干的累了,蹲在树底下,吧唧吧唧地抽着烟袋。
哪里还有半点大将军的威武之气。
林简苦着脸,抬起头来,“霜儿,你回来了就好。”
说着慢慢起身。
林乐霜收回诧异,“母亲,她还好吗?”
“好。”
父女二人这般对话,让跟在林乐霜身后的王丰夫妇皱着眉头对望一眼。
林乐霜说:“父亲,现在祖母和母亲都病着,王曼已经从小亭的暗道逃脱,三妹妹的尸首还是要装殓一番,女儿一心要抓王曼为祖母和母亲报仇,只怕三妹妹的事情还是要辛苦父亲了。”
这句话说的清冷,哪里有劫后余生的开心,又哪里有父女之间的温情。
王丰更加讨厌林简了。
林简也听出了女儿心里的嫌恶之意,他这一次自觉对不起她们母女二人,也没有底气说些什么,只是连连点头,“你进去看看吧,外面的事,我来应付便是。”
说罢,愣了一愣,又说:“若是你母亲醒了,就问她愿不愿意见我。”
林乐霜“嗯”了一声,就要进门。
林简又迟疑了一下,费力地解释:“小亭内有暗道,这件事情连我也不知道,只怕是当年小娇执掌中馈,修缮土木时弄的,没想到……”
说来说去,这最终的源头还是在他身上。
若是他不那么宠爱小娇,哪里会惹出来这么多的事?
林简说到最后,都觉得自个的辩解有些无力。
林乐霜点了点头,“父亲,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进去了。稍后,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捉住王曼为好。”
林简总算是有了些力气,点点头,让开了。
王丰檫肩而过,“哼”了一声,极其不悦。
林简连忙又退了几步。
王夫人也没有吭声,紧紧跟着王丰。
林乐霜走进内室,见到了昏睡的母亲,看王氏的胳膊已经被薛神医处理过了,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张病榻上,蒙氏脸上的死色也已经褪去。
林乐霜上前扶了扶脉,发现蒙氏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只怕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薛神医的医术自然是不容怀疑。
林乐霜点点头,她并不能久留,还要赶紧想办法,将王曼擒获。
虽然现在林保等人在四处搜索,但也只能起一个打草惊蛇的作用。
王曼能够变身,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捉到。
让这么个危险人物在林府的暗道里穿行,谁知道他又会做下什么坏事?
这笔账,总是要清算的。
不舍地看了一眼母亲,林乐霜和王丰退了出来,他们需要立即商议如何抓住王曼。
就听到外面人声鼎沸,原来是那些小娘子和郎君们都追着林山回来了,当然也就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众人实在是掩不住内心的惊讶,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林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灰败,头顶的发冠都跑散了。
他就这么出去带着客人们转了转,王曼竟然就做下了这么多事,差一点就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妹妹。
“妹妹,委屈你了,”林山一把抱住林乐霜,忍不住哭了几声,又忙收住。
抚摸着哥哥竭力控制哭声而颤抖的背,林乐霜也觉得有些心酸。
“哥哥,我还好,你去看看母亲吧,她今日才是受了大惊吓,母亲为了不连累我,竟然从小亭上跳了下来,”林乐霜也忍不住声音颤抖。
林山听了心里更加难受。
为什么每一次都让母亲和妹妹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林山铁青着脸,充满戾气地说:“你等着,我去看看母亲就回,我们一定要将王曼碎尸万段。”
林乐霜欲言又止。
林山冲入了病房内,王夫人正坐在床边,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就看见林山带着一股旋风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