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子节杖都拿出来了,自然需要相应的仪仗才能匹配。
中常侍专门换了一套外裳,找了几个相貌俊秀的小黄门跟随,又带了一队宫女,浩浩汤汤地从皇宫驰往林府。
一路上不紧不慢,鼓乐喧天。
这是喜事啊,又不是要去押犯人,搞那么急作什么?
中常侍的面上一派端庄肃穆之色,尽可能的摆出最高贵的做派,好让围观的百姓们有仰慕之感。
从他出皇宫开始,就是在为淮阳王和林大娘子的婚事添砖加瓦地造势了。
自然势头越大越好。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尾随着一直跟到了林家的门前。
“林府近来出名的很啊,”有人嘀咕。
碍于宫里的人在这,他们并不敢大声说话。
“可不是吗。这些贵人们挨着挨着来,林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现在连天子的节杖都来了,真是的好大的面子。”
门房打开大门旁边的小窗,一看就愣了。
不得了啦。
上次宫里来人,派了个小黄门来府里,奉旨将大将军骂了个狗头喷血。
这一次,派了一长串的人,中间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只黄色的节杖,这是……
“林大,林大,不好了……”
门房惊慌失措,连忙去找大奴。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大奴最能拿主意。
中常侍在门外面微微地笑着等候,按道理,这个时候,家主应当倒履相迎,迅疾将门打开。
然而……
他等了许久。
门房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的中常侍等人,急的尿都快出来了。
然而,林大也是没有办法,天子节杖,开什么玩笑,只能是大将军亲来迎才对。
可是……
大将军正在呼呼大睡,怎么弄都弄不醒。
这已经是从王氏那里回来,睡的回笼觉了。
林简清晨勉强醒来,陪着继母儿女们吃了饭,在王氏那里坐了一坐,就哈欠满天。
他倒是想继续缠着王氏,可是有心无力,整个人恨不得再睡一场。
“夫人……我最近有点疲累……先去歇了……你好生养病……”
林简一句话就要打许多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瞧着好不狼狈。
王氏叹口气,“大将军要好生将养着身子。”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简真想哭。
慧娘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昨晚上真的就是在睡觉来着,可是,没等他解释,王氏又说:“大将军快回去歇着吧。”
林简就被这么着撵出来了。
今天好好歇一歇,明天再来缠慧娘,林简无精打采地走了。
王氏在屋子里叹气。
对林简就不能有半点心软,每次心软之后,就是浓浓的失望。
都年纪一大把的人了,还这么贪恋美色。
口口声声说要重新做人,再也不要生庶子庶女了。
但看看这个样子,明显就是纵欲过度。
云妈妈犹豫了一番说:“大将军是不是生病了,到应该让大娘子好好瞧瞧才是。”
王氏摇摇头,“他那个人我清楚,方才大娘子在这里,并没有说什么,显然不是病。”
实际上,三兄妹都在哪里挤眉弄眼,不知道想什么,个个兴奋的很,像是屁股底下有刺一般,坐了一阵子就走了。
云妈妈觉得若是自个再说下去,倒像是说大娘子不重孝道,压根不关心大将军的身体了。
这不是枉作小人吗,也就作罢。
林简回到寝居,夏姬连忙又上来伺候。
大约是困得厉害了,林简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再说什么让夏姬别做这些事情的话来,由着夏姬摆布。
他头一挨上枕头,就昏昏睡去。
夏姬心情愉悦地合上门,接着就规规矩矩地呆在自个的屋子里。
林卫觉得,大将军除了爱睡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夏姬也很本分。
几乎无事可做。
但林大可不这么想。
他站在大将军的头旁,已经快有一炷香的功夫了,硬是喊不醒。
林大背上的汗都要将衣衫打湿了。
慢待天子的罪过,谁能担得起。
林卫看不下去,手指一弹,一颗小石子砸中了林简脚上的涌泉穴。
“嗷,”林简抽搐着醒来。
看着林大就没好气,“是不是你?”
林大:“……”
张了张嘴:“不是我,是天子节杖来了,大将军……”
林简已经翻了个身,像是又要睡一样。
“老奴求您了啊,大将军您什么时候睡觉都行,这个时候可不行,中常侍带着天子的节杖在林家门口站了快有一刻了。”
林卫皱了皱眉毛,又给了一石子。
这个世上还有叫不醒的人?
林简疼的翻身坐起,终于清醒了过来。
“什么?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这下坏了,坏了……”
林简慌慌张张地起身,林大连忙去找朝服、朝靴。
内室里乱成一团。
“朝冠呢?”
林简披散着头发,四处张望,林大也在到处寻找。
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在顶上的小匣子里。”
林大立即找到了紫檀木的小匣子,将发冠取了出来。
夏姬已经一扭一扭地走到了林简的身边,拿了玉梳,给林简梳头。
接过林大递过来的发冠,夏姬一边帮着系发冠上的带子,一边柔声说:“这屋子里,还是得我打点着才不会出错,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