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保护。
那个人的喜怒哀乐,都留给了另外一人。
那个人的身边没有他。
一念至此,王志更觉得能让妹妹快乐几日算几日。
何必拘着她呢?
嫁人之后,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快乐?
王琳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条条鞭子一般抽向了和尚们。
骂人不揭短,可是王大娘子都是冲着他们的短来的。
“王家大娘子,此间的事,并非你一小娘子所能知道的,你若是要进林府探视林老夫人,进去便是,这部曲,我们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来的。”
慧空气的脸都扭曲了,更是决不让步,再让步下去,他哪里还有脸面。
然而,此时信徒们已经不知道该站到那一边了。
他们虽然信佛,但对于佛家的理论一知半解,大部分还是源于对清远方丈的信仰。
如今,清远方丈并不在这里,他们也是有脑子的。
慧空和尚的话实在是不足以让人信服。
王琳又骂道:“你们这群和尚,平日里不事生产就罢了,反正有人愿意花钱让你们白吃白喝,听你们信口雌黄来骗人,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你们现在还要占着林家的大门前的道?”
慧空气的都快要吐血。
自古有句话叫做,好男不和女斗。
更何况慧空还是个名义上四大皆空的和尚。
和一个小娘子站在街上对骂?
他也不用再做和尚了。
信徒们虽然尊崇宝塔寺的高僧,但依旧还是要受限于俗世礼法,虽然觉得王琳这话说的难听,却也不敢直接对上琅琊王氏,只能说:“王家大娘子,岂能如此说话?”
“不如此说话怎么说?我明明要过的是林家门前的道,要进林府,却被你们拦在外面,这是什么道理?”
王琳发怒了,扭过头来对着王志说:“哥哥,你就这样看着?”
王志这才懒洋洋地起身,露出头来,满面春风地对慧空和尚说:“既然慧空和尚觉得这里的事情并非我妹妹一个小娘子所能知道,不妨给我说来听听。究竟为何宝塔寺的和尚鼓动信徒们围着林家,不让我们拜访?”
慧空和尚:“……”
信徒们:“……”
那些顾虑和猜疑,他们能公然说出来吗?
不能。
王志等了一会,见对方三扁担打不出来一个屁,就说:”既然如此,得罪了。”
侍卫长得了命令,立即指挥骑兵们和步兵们将这群和尚和信徒们挤到了一堆,腾出一条道来,让王家的马车路过。
王志又说:“你们保护好大娘子,免得闲杂人等惊扰了她。”
部曲们立即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和尚们围了起来,即走不得,也动不得。
慧空和尚到了这个时候才着了急。
原本以为口舌上讨不着便宜,让王家的车过去了便是,没想到对方却得寸进尺,将他们困在了一处。
现在他想据理力争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该怎么办?
慧空和尚原本铁青的脸开始涨红出汗。
门房在里面早已经看见这一幕,早让阿桂去通禀大娘子了。
侍卫长从小窗递了帖子进来。
门房接了,小声说:“林府有事,已经去通禀大娘子了,劳烦王家大公子和大娘子略等片刻。”
侍卫长点了点头,回到马车边,悄声将话传给了王志。
“知道了,”王志道。
林家有事,他早都知道了。
若说林老夫人病重,旁人不知,他还不知道薛神医就在林府吗?
一见淮阳王和林家兄妹匆匆离开,王志就坐不住了。
他随身带着几百部曲,当然可以用来助表妹一臂之力。
勉强等到散席,王志就带着妹妹来了。
表面上是来探询林老夫人,实际上他是来助拳,真没想到,这一次清远方丈竟然自投罗网。
只要表妹一句话,他就能帮她将这些僧人和信徒们全都关押起来。
王琳叹了口气,脸朝着林家的大门处张望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王志并没有嘲笑妹妹,实际上他也非常想知道,林府内究竟出了什么事。
林先一听说王家兄妹来了,王琳还在外面骂了那些和尚,立即腾地站了起来,一脸不高兴地说,“又来添乱。”
但是人已经跑了出去。
林乐霜叹了口气,对着林山说:“四哥就是性子急,三哥去拦一拦,免得让四哥……”
林山也明白林乐霜的担心,点了点头。
亲戚到了门外,总不能拦着不让进。
林山追到林府的大门外,就瞧见林先已经冲了出去,对着王家的马车大喝:“你怎么又……”
王志探出来了脑袋,笑呤呤地看着林先问:“怎么?不欢迎我?”
林先将涌到嘴边要训斥的话拦住,勉强笑道:“怎么能不欢迎呢。”
王志先跳下车来,又伸出手去接王琳。
这会子功夫,林先已经瞧见了被王家部曲圈起来的和尚和信徒们,顿时眉间的郁气一散。
王琳羞羞答答地下了马车,偷偷地看了看林先。
林先看她那个样子,也不忍心再冷着一张脸。
林山立即松了一口气,对王志说:“大郎,家里发生了些事情,迎接来迟,莫要见怪。”
慧空和尚站在人群之中立即唤道:“林家郎君,清远方丈原本定于申时要在宝塔寺做法事超度冤魂,到了现在还没有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