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算了算。
以长安城为核心,三日之内能够赶到的有三四个郡。
清远方丈的暗棋究竟布在那里呢?
之前,清远方丈一直隐忍着没有拿出来。
到了现在是不管不顾了吗?
“还有吗?”林乐霜扬起眉毛问。
同时她又再一次端起了茶杯。
清远方丈的脸颊忍不住有些抽搐,知道这是林乐霜在提醒他,不要说她不高兴的事。
能争取做三日法事,就足够了。
清远方丈识相地再也没有提什么林府的梅园招妖气之说。
林乐霜之难缠,实在是超出想象。
清远方丈心中已有了些许怯意。
好在当着这么多信徒的面,林乐霜也不能不答应三日法事的要求。
“好,就做三日法事吧。”
林乐霜不出意外地答应了,接着又说:“不过我并非信徒,且与这妖孽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这三日,这妖孽都要挂在西苑的木架上受风吹寒冻之苦,”林乐霜放下了用来暗示威胁清远方丈的茶盏,提出了要求。
林山点点头,“妹妹所言甚是。”
清远方丈的脸颊又抽了抽,点头应下。
接着,林乐霜又冷冷地说:“若是这妖尼敢有半点想要逃脱的苗头,直接射死,点了天灯勿论。”
“是,”马盗首立即带着侍卫们应下了。
林先一脸愤愤,“她还敢逃?欠了我们林家这么多条人命,就算现在烧死她,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我来帮你们找舍利子。”
清远方丈明知道舍利子就在林家人手里,也只好忍着内心深处一阵阵泛上来的杀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信徒们则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真是看不出来。
姿容清丽,仪态高贵的淮阳王妃,竟然能够如此自然地说出这样凶残的话,这些侍卫们又如此听话,颇有一声令下如山倒之势。
清远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一定不会让这妖孽逃走。”
“不知道清远方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法事呢?”林乐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一边做了个手势,让人朝燃着的木材上撒土灭火,那火苗已经舔到了静安师太的脚踝。
静安师太不停地抽搐着,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来。
火苗渐渐熄了,柴堆上开始冒起青烟。
清远方丈放下心来。
“不如……明日?”清远方丈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算出来了明日的辰时非常合适,正是做法事的好时机。
林乐霜垂眉想了想。
场上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全都投向了她,等着她的态度。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谁都看出来,林家说话算数的是这个未及笄的小娘子。
清远方丈竟然有些紧张的手心出了汗。
“好,就明日吧,这三日,林府会为信众们大开方便之门,但需约法三章。”
林乐霜伸出三根手指,双目直视清远方丈,“一,信徒不得乱闯,只能在西苑活动;二、做法事的僧人从明日起需住在西苑,谨守规矩,不得随意走动;三、法事最后一日,妖孽必须用火烧死。”
这三条,清远方丈也一样不得不答应。
信徒们簇拥着清远方丈等人离去,部曲也都撤到了林府门外。
林家兄妹坐在外院的厅堂里,谁都不想说话。
突然,王志叹息了一声。
“怎么?”林山问。
王志的双眉紧锁,看向林乐霜,“表妹,不如我将部曲留下来给你,清远方丈这三日内必然回调来援军,马虎不得。”
“对啊,”王琳立即帮腔,“那个和尚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以前不就是他们联手下绊子的?”
林乐霜还没有说话。
一直脸色漠然的淮阳王突然出声,“王家的部曲不用留下来,孤有侍卫。”
看到王志对林乐霜情意绵绵的样子就不高兴。
怎么还能用王家的部曲?
他的王妃他来保护。
林乐霜愈发明显地感受到了十三叔突发的孤拐脾气。
她不愿意当众扫十三叔的面子,但也不愿意让王志难堪。
“表哥,这里有淮阳王府的侍卫保护就够了。我想了想长安城内三日内脚程的郡就有三四个,排查起来,难度非常大。这件事情还需要王家相助才行。”
这句话一说,王志萎靡的神色振作起来。
淮阳王还想发话,林乐霜瞪了他一眼。
元明识趣地闭上了嘴。
林山点头,“清远方丈的暗棋究竟在哪里?这的确需要好好排查一番。”
谁都知道三日法事只不过是清远方丈的拖延之词。
贼秃驴一定会想办法求助。
那么,谁是他的同盟呢?
是不是王商?
王志听了立即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林家出了事,王志和王琳也不宜久留,戌时时分,兄妹二人从林府离开,夜色已深,等到了王家只怕已经快到子时了。
林先自请相送。
林乐霜皱了皱眉毛,没有心思管他和王琳之间的那笔帐。
林山撇撇嘴,没有说话。
王志以为林先有话要和王琳说,就连王琳也是这么想的,疲惫的小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神采。
然而,一出了门,林先却将王志拽的紧紧,悄声问:“你和谢家大娘子的婚事如何了?”
王志没想到林先先来问这个,愣了一愣,这才叹口气说:“看我母亲的意思,只怕是不行了。”
婚事成了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