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听到了这一声叫好,忍不住脸颊上的肉就抽了抽。
一旁的信徒们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这个稀奇古怪的老头。
这老头就是来给大家找堵来了。
俗称没眼色。
功曹椽史也投射了不满的眼神过来,袁仵作真是不能再和这个老家伙厮混下去了,变成这个样子,只怕每年一百石的俸禄的位置都保不住。
林大转转眼珠,立即解围,在一旁笑着说:“果然姜是老的辣,鼠患就这样消之于无形了。有了鼠王,剩下的耗子们再也不敢作妖,让它们从那出来的,再从哪里回去。”
信徒们:“……”
原来错怪了老头。
想想倒也是,虽然一直提心吊胆,但自从薛神医出现之后,整个西院的鼠患算是平息下来了。
当然前提是,薛神医能够搞定这只鼠王。
最后活下来的这只老鼠,瘫倒在地上,腹部的肚皮一颤一颤像是在呼吸,眼睛虚眯。
看着这只庞然大物,林卫握了握腰间的佩剑问:“薛神医,不如我带人去杀了它。”
此刻,它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能立即发起攻击,就能迅速解决这只巨鼠。
谁知道它留下来,会产生什么危险?
信徒们也是一脸的赞成。
薛神医却摆了摆手说:“不必,它还没有变成鼠王呢,再等等看。”
林保有些无言。
袁仵作有些犹豫。
不知道是该赞同薛神医看一看鼠王呢,还是赞同林卫趁早将它灭了,减少风险。
此时,头顶上的人面雕依旧邪恶地叫着,盘旋个不停,若是地面上再有一只狼狈为奸的巨鼠……
袁仵作能想到的,功曹椽史和贼曹椽史自然也能想到。
功曹椽史走过来说:“薛神医,就算是做蛊兽,这只老鼠也太大了。你让它在何处安身呢?又从哪里给它找那么多吃食?”
薛神医:“这些事情又用不着我管。”
王家和林家自然要想法子给他解决。
徒弟的夫君还是淮阳王呢,难道连只巨鼠都容不下?
贼曹椽史也说:“这只老鼠不会变成妖怪吧?谁见了这东西,魂魄都会被吓走。人面雕会不会和它一起……”
薛神医腾地站了起来,背着手一言不发,压根不想搭理这种无稽之谈。
妖怪?
妖怪有这么好变的吗?
信徒们个个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只正在养精蓄锐的巨鼠。
和尚们和他们一样,此刻最想做的便是杀生。
谢旭站在屋顶上,忍不住问:“薛神医能够管得住这只巨鼠吗?”
林先想了想,“难说。”
谢旭:“……”
那你们还能这么淡然地站在这里。
淮阳王问林乐霜:“你师父能降服的了它吗?”
林乐霜笑着说:“谁知道呢。”
淮阳王:“……”
看看一脸迷茫的十三叔,林乐霜笑的更加开心了,“有马盗首弄得那东西,师傅收拾不住了,还有我呢。”
十三叔不再说话。
只是内心暗想,王妃太有主意了也不好。
好像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又事事都留得有一手,算无遗策。
让他身为夫君,却没有为她遮风避雨的成就感。
场地上,老鼠挣扎着爬了起来,开始收获起自己的战利品:其余的死耗子。
老鼠不断地吞噬着同类的尸体。
它的吃相凶残,尖利的牙齿呲出来老长,一双碗大的绿眼珠子泛着邪恶的光,长长的尾巴将自己所在的范围卷了起来,形成了一道栅栏。
若是有人接近,它立即就能感觉得到,从一只鼠狂欢的宴会中抬起头来,邪恶地瞪视,吓走敢于冒犯它领地的入侵者。
信徒们看它越吃越有劲,一双眼睛越来越绿,心越来越冷。
“走,去找清远方丈,”信徒们打算趁着老鼠顾不上他们,再次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
他们不是不想离开林家,但是老鼠就横亘在诵经台和西院的院门之间,要出林府的门就要经过这只巨鼠,谁也不敢犯险。
万一这只老鼠舍弃了死耗子,选择了他们,他们就会死在一只耗子的嘴下。
实在是太屈辱了。
这个时候,他们再一次想起了清远方丈。
慧空和尚被信徒和和尚们推搡着去了清远方丈休憩的院子。
远远地,林乐霜兴奋地一扬竹管,对着淮阳王说:“明哥哥,你的计策真是好用,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去找贼秃驴的麻烦。剩下的就靠你了。”
被心上人这么一夸奖,那份淡淡的失落又消失了。
淮阳王立即举起了无声笛吹了起来。
侍卫们得到了指令,顿时精神一震,立即都做好了准备。
场地上的老鼠终于吃完了那几只死老鼠,它的身体迅速膨胀,膨胀的就像是被吹的硕大的羊皮筏子。
被吹鼓的羊皮筏子一向是百姓们漂流黄河的最佳工具。
这只老鼠只怕不用丢在黄河里,在林家的池塘应该也能飘得起来,上面能坐得下几十个人。
薛神医的双眉紧皱,对袁仵作说:“你解剖的那只老鼠,鼠皮究竟能撑到多大?”
袁仵作:“大约原有身体的三到五倍。”
薛神医喃喃道:“看样子有点危险。”
袁仵作:“皮还是小事,骨头有可能撑不住,这只老鼠迅速膨大,血肉倒还罢了,支撑身体的骨架有点跟不上。”
顿了顿又说:“不然不会身子这么大,头却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