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聪慧如表妹怎么会不知道。
王志无奈地看着林乐霜,说:“自然是名声了,女子的名声极为重要,之前表妹有了“长安孝女”之名,但也许敬国长公主的一番话,就能让你名声扫地。若是她再抬举一番你那两个庶妹,只怕你父亲又会有反复。”
纤长的玉指从杯沿上轻轻划过,王志的视线也不由得跟着看了过去,在秋日的阳光下,通透的像是白玉般的手指,美的让人移不开目。
林乐霜并未注意到王志痴迷的目光,她看着窗外荷池中败落的荷叶,说:“表哥,你忘了敬国长公主是和皇帝同胞所生,而且敬国长公主只在新贵之中有号召力,真正能够影响世家大族的夫人圈子的人就在你的身边呢。”
王志静下心来想了想,不由得耳朵一红,自个过于担心表妹却忘了,自家母亲和妹妹掌握了世家大族一半的舆论。
母亲王夫人和妹妹王琳是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娘子们中的翘楚,只要为林乐霜说几句好话,敬国长公主便无法影响整个局面。
他怎么就这般糊涂了。
往常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父亲王丰是王家的家主,身为嫡长子,王志是父亲认定的下一任王家家主。
琅琊王氏的家主,掌握着王家的部曲和惊人的财富,自然也要具备与财富和权势相对应的能力,方能带领琅琊王氏更加兴旺,而机变和冷静是家主必须具备的。
可王志发现,一面对表妹的事情,他的冷静就不知道去了那里,还常常在表妹面前变得笨拙。
林乐霜放下玉杯,向王志施了一礼,说:“还请大表哥帮我斡旋一番,世家大族那里就靠大表哥了。”
王志的耳根又红了一红,诚恳地说:“表妹,你折煞我了,父亲一定会安排的。”
这一切,王家的家主应当心里有数,帮着外甥女筹划,因日后必然还要引着林乐霜和她的两个哥哥进入世家的圈子,方能提升他们的声望。
在大兴,声望非常重要,家族能否兴起,要看家族的声望;一个士人能否得到官职,要看在世族中的声望;一个小娘子能否嫁个好人家,也要看她在夫人们中的声望。
林乐霜经过前生彻骨的痛,早已不再对嫁人这件事抱有什么期望,她擅长医术,善于谋略,没有男人她一样能够过得好,若是倾心爱上一个男人,谁知道是不是又是元旭那样的白眼狼呢?
她真挚地看着王志的眼睛说:“表哥,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敬国长公主和皇帝一母同胞,对于嫡庶之分必然看的比较重,静安师太混淆视听,若是被揭穿,现在有多得意,日后就有多狼狈。”
顿了顿又道:“更何况静安师太比我还怕失去名声,没有名声,我还是林家的大娘子,她却是个什么呢?”
王志无奈地说:“你是个小娘子,应当躲在我们身后,小娘子都该是娇花一般,不应吹风淋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想法,你答应我,日后可千万不要想了。”
林的是,日后我就躲在你和哥哥们身后好们不在,这都是内宅里的事,就先让我来吧,相信有表哥在一旁掠阵,也不会让我吃了亏去。”
听了这话,王志的心情也变的妥帖,看着窗外满池子破败的荷叶,也不觉得凄凉了。
他转过话题,笑着说:“表妹主持中馈可真是懒散,这满池子的荷叶都不让人拔了去,难道要等到来年直接沤肥不成。”
林楼,怎么这么俗气,不知道秋日雨绵绵,留的残荷听雨声才是最雅致的事么?”
说完却是一愣,本来这满池的荷叶确实是疏于打理了,用来辩驳的这句话却是元旭教给她的。
那时她以为元旭是她一生中的良人,说话做事都是那么的高洁风雅,她跟在他的身后仰望着他,临摹着他,所有为难的事,她都舍不得让他去做,可是,他却和林玉雪密谋,用一道圣旨将她从西羌诳了回来,坑杀了她的林家军,又哄骗着她将毒酒饮下。
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起她这个丑后为他做的一切?
林乐霜自嘲地笑了笑,若是想到了,他还会这样对她么?即便是对待一条老的跑不动的猎犬,也不至于这么薄幸吧。
她虽然帮着元旭做了无数的事,但对于元旭是连一只猎犬都不如的呢。
气氛变得低沉起来,王志不知所措,这个温文的王家大公子,一向极少与女子打交道,并不知道少女们的心思为何会象天上的云朵那么多变。
方才还笑嘻嘻地开着玩笑的表妹,突然之间面露悲伤,低沉的不说一句话。
他做错了什么?
亭阁门外响起了“呜呜”的叫声,接着亭阁的门被抓挠的森森作响,王志愣了一愣,林乐霜被这声响唤醒,立即笑嘻嘻地说:“是“猫眼”来了。”
“猫眼”又是什么?表妹怎么一下子就又变了回来?
王志用折扇的扇柄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
林乐霜已经起身,去开了亭阁的们,一只杏黄色的小狸猫冲了进来,猛地向林乐霜扑了上去。
王志见了,下意识地便跳了起来,精致的唇瓣微微张开。
“表哥,没事,这是我养的小豹子,叫“猫眼”的,”林乐霜笑嘻嘻地抱起了“猫眼”。
“豹子?”王志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果然是只豹子,身上还布满着大大小小的黑色的铜钱般大小的斑点,尾巴不停地摇啊摇地献宠。
门外两个玄色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