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淮阳王却不这么想。
看着林保迅速地将林乐霜的幂篱取了回来,他赞赏地看了林保一眼。
这就对了。
淮阳王接过幂篱,轻轻地给林乐霜戴上,将小王妃的面容完全地遮盖起来,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小娘子们自觉地远远站在一侧,看了这幅情景,都惊悚地互望一眼。
淮阳王这得有多么在乎淮阳王妃呢?
竟然在意的到了如此地步。
在意得到了亲手给王妃戴上幂篱,那神情,那手势珍之重之,像是保护他的珍宝一般。
曹娘子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那日在百花宴上,若是可以,只怕淮阳王都不让王妃出场了吧?”
卢娘子撇了撇嘴,“那倒不会,不如此旁人怎么知道王妃在淮阳王心中的地位呢。”
百花宴上,淮阳王巴不得众人都看到,林乐霜已经是他的王妃,他也珍爱着林乐霜。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淮阳王现在期望将王妃珍藏起来。
曹娘子叹了一句,“我的父母也未曾如此恩爱过,别的不论,若是以后夫君能够这样对我,不管是谁,我都满足了。”
卢娘子不接话,晃了神。
她想起来自己躺在林山怀里的模样,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只是……
林乐霜在众人的艳羡之中,强撑着将陈大人的脉诊断完了,这才提笔写了个药方子。
陈大人的眼睛就随着林乐霜的笔尖移动着。
一张沧桑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祈求。
因为贵人在此,百姓们已经退到了远处,充满好奇地向这里张望,至于贵人们说什么,是听不见的。
“陈大人是否足上生藓?夏天尤其厉害?”林乐霜问。
陈大人一震,连忙点了点头。
林乐霜说:“你这是肠胃之中有毒,积存的太多了,胃中湿热太过,引起口浊。再加上陈大人之前居住在湿热之地,身体内湿气太重,郁而化热,湿热走注于足,又喜欢吃辛辣的食物,体内生湿热,胶结而下于足。两厢夹击,导致口足之病。”
陈大人听了头点的如同捣蒜。
从来没有人说的这么清楚准确过。
他从小居住的地方就潮湿,后来又去了南方做郡守,每年的梅雨季节都特别的难熬,一年四季没有那个季节不下雨的,就是冬天也是阴雨霏霏。
他还特别爱吃辛辣的东西排湿。
没想到这才是让他的口足之病愈加严重的原因。
“请王妃救我。”
陈大人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知道了病因,当然就能治病,以前看了那么多的郎中,太医他也看了个遍,没有用,什么用都没有。
他们说的都没有淮阳王妃说的那么清楚。
显然是医术不如王妃的缘故。
毕竟王妃师从薛神医,名师出高徒。
“这一张药方子泡澡,”林乐霜递了一张药方过去,陈大人连忙双手接过。
“这主要是排肠毒,陈大人若是晚上开始排血便,就可以停了,用米油调养肠胃,慢慢歇养就行,”林乐霜的声音清冷,却让人非常的信服。
陈大人又连忙接过。
林乐霜又说了几样,让陈大人平日里注意的地方。
最后才说:“当然陈大人住的地方要换一换,饮食习惯也应当改了,今后多吃些粗粮,再加上赤小豆煮水排湿。”
陈大人将药方子恭恭敬敬地放入了怀里,接着离开了座位,施了一礼,“多谢淮阳王妃的相助之恩,臣愿意捐银二百两,助这些困苦之人渡过冬日。”
他知道眼下是最好献上谢礼的机会。
林乐霜扬起了小脸,看向了淮阳王,隔着幂篱,十三叔还是感受到了林乐霜那火辣辣的目光,他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多谢杨大人的仁心了,”林乐霜答应了下来。
陈大人谢了又谢,就告辞了,不敢再多做停留。
他已经感觉到了淮阳王的不耐。
陈大人牵了马,对着还坐在马背上的林简赞叹,“林大人有女如此,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淮阳王对王妃的深情,体现在一举一动之中。
他亲眼看着冰山般冷漠的淮阳王,对林乐霜是如何珍之重之。
而王妃的医术又是如此高明。
真是太般配了。
林家真是祖坟埋得好啊。
林简笑嘻嘻地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我只希望女儿能够平顺安康就好了。”
陈大人笑着点头,双腿夹了夹马腹,就要离去。
林保追了上来,“陈大人请留步。”
“怎么?”陈大人低头望去。
林保递上来一张纸条,“王妃说陈大人腋下之疾需要动刀,只是吃药不能根除,陈大人若是想清楚了,就拿着这张纸条去林府找袁仵作相助。”
顿了顿又说,“不易拖得太久。袁仵作年后行踪待定。”
陈大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等着他,脸上僵了僵。
身体发肤均受之于父母。
动刀是要割去什么吗?
他实在是不敢。
可王妃也明白传了话来,说不能根治。
想来是怕他没有面子,这才让侍卫后面带了话来。
他捏着那张纸条,心里有千斤重。
细细想来,方才王妃一直说的都是他的口足之症,他狂喜之下,疏忽了腋下之疾。
“多谢你家王妃,就此别过,”陈大人在马上作了一揖。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