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抵达皇宫。
十三叔又成了那个面色清冷,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淮阳王。
他接了林乐霜下车之后,两人并肩而行,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入了未央宫的偏殿。
晚间的宫宴就在这里举行。
林乐霜进入偏殿之后,就尾随在元明的身后。
她环顾四周,发现妃嫔们大都已经来了,不近不远地坐着,间或交头接耳说两句话。
真是冷清。
和前世比较起来,宫宴的确是冷清了。
元旭登基之后,谢家有着抚养之功,所以腊日的宫宴不再只有谢家人,但又怕引起其他的势力不合,元旭索性将腊日的宫宴改成了百官宴。
宴会的地点也摆在了德政殿。
可不像现在,小小的偏殿里全部都是元家人和元家的女眷。
宫里的妃嫔占了绝大多数。
皇上长情,有名分的妃嫔们全都能有个位置坐。
再加上宗正、元家的旁支后人,他们的女眷倒也将偏殿里坐的满满当当。
只是,妃嫔和女眷们分开坐,只能遥遥相望,并不怎么打交道。
毕竟没有皇后。
贤妃即使挂着处理六宫之事的头衔,但也不能和这些内命妇们有什么交情。
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了。
宗正等人也不敢太过热闹,皇上身体不适,祭祀这样的大事都是淮阳王代劳的,他们还是应当有所克制才好。
淮阳王本身也是个性子清冷的人,带着林乐霜在位置上坐下,便一声不吭,等着长公主的驾临。
敬武公主已经到了,这一次吸取了长公主府百花宴的教训,并没有再打扮的如同一棵挂满了金银财宝的树。
而是穿着参加宴席的玄色礼服,头饰也很简单。
林乐霜的唇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
她感受到了敬武公主投射来的视线,微微偏过头问淮阳王:“你不给敬武公主见礼么?”
元明的唇角朝下拉了拉,“有什么好见的,孤要代皇上主持宫宴,她又不是不明白。”
林乐霜想了想,这样到也说得过去。
淮阳王代表皇上,皇上怎么可能和一个公主见礼,公主对着皇上见礼还差不多。
但是……
现在不是还没有指定你代表皇上么?
林乐霜迎向了敬武公主再一次投来的视线,微微地点了点下颌,举起了手边的酒爵,算是见过礼。
敬武公主有些不情不愿地举起了手边的酒爵。
两人均放在唇下停了停,就都迅疾地放下了酒爵。
淮阳王轻轻“哼”了一声,“不想理她就不要勉强,孤总会帮着皇兄把成太妃的人都灭掉,她这个公主也坐不长久。”
林乐霜忍不住就想笑。
这句话和她在马车里说的那些话怎么这么像。
十三叔这也太矫枉过正了,要变强到让她可以当众想不搭理一个公主就不搭理吗?
她斜斜地睐了他一眼,一双眼睛含笑,让人心旷神怡。
十三叔的唇角为此高高翘起,压都压不下去。
范八娘远远地瞧着这一幕,愤恨地将长长的甲套要掐入肉内。
她今天突然痊愈,就参加宫宴,是为了见一见淮阳王。
若不是这样的机会,她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见一面心上人。
淮阳王穿着诸侯王的朝服进来的时候,那俊美的身形让她的心都猛地一缩。
可是,紧接着就看见了林乐霜。
她恨这个女人。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让她活生生地坠入了这样可怜的境地。
“范充仪……”
贤妃的声音响了起来。
范八娘还沉醉在自个的心潮澎湃之中,压根没有听到贤妃的声音。
贤妃不耐地提高了声音。
“……范充仪……”
一旁的宫女采荷推了推她的肩膀,轻声说:“充仪娘娘,贤妃娘娘在唤您。”
众嫔妃都朝她看了过来。
范八娘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看向贤妃,“不知道贤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贤妃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玩味。
不用别人说,她们都是深陷在宫中的女人,每天没事就琢磨男女这点事,怎么能看不出来,范八娘对于淮阳王的炙热的爱,对于淮阳王妃深深的恨。
但是她们自然不会说破。
反而,处于一种看热闹的状态。
在宫里,没有人做事没有目的。
不能带来什么好处,也不会有人揭破,反正皇上已经不喜她了。
德妃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皇上只有一个,而女人有这么多,有热闹看看更好打发日子。
唯恐不乱,这才是常态。
德妃轻轻地扬起袖子,盖住了嘴,娇娇地笑着说:“范充仪莫非是被淮阳王妃的美貌震慑住了心神,怎么喊都喊不醒呢。”
旁边几位妃嫔紧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都嘲讽地看着范充仪。
范八娘的手心已经深深地有了印痕,破损的肉皮火辣辣的疼。
一股子激愤涌上头顶。
林乐霜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看。
但她还是勉强自己拉了拉嘴角,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
“臣妾只是好奇,淮阳王性子清冷,为何对淮阳王妃如此上心,不免多看几眼。“
贤妃声音含笑,慢悠悠地问:“哦?本宫真是好奇,范充仪究竟是看出来了什么?”
德妃娘娘娇笑地说:“那还用问吗?自然是两人天作之合,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