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女大不中留,她只顾着和妹婿走了,也不担心薛神医到天亮都不回来,到时候我们又如何去请安?”林先抱怨。
妹婿两个字他到是越说越顺溜了。
林山不做声。
林先看看依旧僵卧在榻上的马盗首,内心痒痒的,实在是按捺不住,又说:“三哥,时间拖得越久越看不出什么来,妹妹这样……”
林山斜斜瞄了林先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忘了,这都快二十天了,要着急也不急这么一会子。”
林先有些泄气,矮下身子,嘟囔道:“我就知道你们心眼多,不晓得又都想到了什么,就是不和我说罢了。”
俗话说好话不灵坏话灵。
真的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薛神医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林山和林先两个一直守着马盗首,都熬出来了黑眼圈。
林保很识趣,过来接了他们的班,笑着说:“大娘子担心两位郎君,还说早点去老夫人那里报个到,也好回去休息,抄书还是要花些心思才好。”
林先:“……”
做妹妹的管哥哥们到了这个程度,也真是够了。
他转过脸就瞧见林山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就将抱怨的话藏在了肚子里。
两个人梳洗打扮完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林乐霜坐在蒙氏的身边,笑着献殷勤。
蒙氏笑的开怀。
林先先偷偷地瞪了林乐霜一眼。
“祖母,您看四哥就知道欺负我。”
林乐霜立即告状。
蒙氏笑着看了看林先,“四郎为何欺负你妹妹?”
林先:“……”
谁欺负谁啊这是。
确实该抄《孝经》了,做妹妹的一点都不尊重兄长。
林乐霜说:“哥哥一定是没有好好抄《孝经》,对三哥不够恭敬,对我这个妹妹也不够友爱。”
说罢又对一旁的阿桂说:“快把我昨天抄的字拿上来给祖母瞧瞧。”
说着还对着林先挤了挤眼睛。
林先都快要哭了,这个妹妹一点都不可爱,竟然还背着他做功课。
蒙氏就着麻姑的手笑着看了看,又问:“三郎和四郎抄的呢?”
林先:“……”
林山笑着说:“在屋里放着,想抄完了再请祖母过目。”
蒙氏笑着点头,“你们妹妹就是个小孩子心性,你们抄的字一定要工整,借这个机会杀杀性子……”
林先:“……”
林山乖乖地点头应了。
林先憋着一口气,等着请完了安收拾林乐霜。
蒙氏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大将军和夫人也在梅园抄书呢,麻姑专门吩咐过不让他们来请安,只是忘了给你们说,这两日也不许来了。”
林先高兴地应了。
林乐霜说:“祖母,我还得来啊,马上就要正月了,这里面可少不了我的事。”
麻姑也说:“对对,还要让云妈妈过来……”
林先只好跟着林山离开了,打算等到回去睡完觉,再来找妹妹。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辅食时分,林先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朝林乐霜的院子赶。
丁妈妈守在院子门口,笑着说:“大娘子说累得很,没吃几口饭,就歇下了。”
林先:“……”
还是回。
路过林山的院子时,林先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抄了一个时辰的书,他又坐不住了,又去了林乐霜的院子,这一次丁妈妈说:“大娘子在抄书,说是怕抄错了字,白费了力气,让我们在这里看着,不让旁人打扰。”
林先:“我哪里是旁人了。”
丁妈妈只是笑,不出声,就是不让进。
林先正在生气,就瞧见林大偷偷地挨着墙根溜了出去。
林先:“……”
原来这个旁人就是特指他呢。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林先气呼呼地回去了,一路上越想越气,拐进了林山的院子。
正瞧见林山在窗下一笔一划地认真抄书。
“三哥……”林先再也忍不住了,把妹妹干的好事说了一遍。
林山转过头来,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妹妹心里有谱,你好好回,没事转什么呢?别让老夫人对你这个孙儿灰了心。”
林先:“……”
这还是亲哥哥么?
林先被气得够呛,但还好没有被气得昏了头,在自个的屋子里背着手走来走去地晃了这么半天,他一拍脑袋,“肯定是妹妹已经和妹婿安排好了,她不让我去,我去找老头子去。”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夕食时分。
林先顾不上用膳,先去了薛神医的院子,这一次,连院门都没有进去。
看院子的小僮奴悄声说:“薛神医连着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还在里面忙乎呢,特别交代了不让人打扰。”
“那昨晚上我们带回来的那个人……”
小僮奴叹口气:“四郎君,薛神医的事情,奴婢怎么能够弄得明白。若是能弄明白,也不在外面看院子了。”
林先没辙,又只好回去抄书。
先得把书抄完了才成,折腾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做成。
林先一走,小僮奴就进了院子,匆匆进了屋子,对林乐霜禀报:“四郎君走了。”
林乐霜满意地点点头。
薛神医闻言轻轻笑了笑,又将眉头锁了起来,看着榻上的马盗首。
马盗首满头满脸都是银针。
“这毒真是厉害……”薛神医轻声嘟囔着,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袁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