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林乐霜的眉头又微微地皱了皱。
旋即又松开。
这里有着清远等人必须的瓮,就算是暗卫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也能等到人。
再说……
她背着手,朝云大儒的方向望了望。
有云大儒在,兴许在对方还没有采取行动之时,就能够找到那条密道呢。
只是……
林乐霜微微叹了口气。
云大儒就在此处,原本是最好的时机。
可人家方才才掉下去,摔得够呛,这会子说这件事情时机不太对。
林乐霜在这里一会喜笑颜开,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淮阳王的一颗心也紧跟着悬着。
“霜儿?”
他忍不住问。
林乐霜转过脸来,看他一脸的关心,忍不住就换上了喜容。
“怎么?”
林乐霜的眉眼弯弯,好像心情又极好。
“……没什么……”
淮阳王忍住了即将涌到嘴边的询问,看她这个样子,难道方才都是错觉?
暗暗拿定主意。
这里人多嘴杂,等到晚上再问便是。
侍卫长按照林乐霜的吩咐,一点都不敢耽搁,飞奔着将人都安排了下去。
林乐霜依旧穿着林府僮奴的衣裳,站在淮阳王的身边,小嘴一张一合地说个不停。
“我们来来回回的几次,僧人们总能瞧出些什么来,若是这些人中有清远的暗线在内,反而不美,不如想个法子将僧人们拘在某处,这样暗中监视他们也方便的多。”
“将他们拘在什么地方好呢?”
林乐霜不由得看向了薛神医。
薛神医怀里的那只小耗子也探出头来,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瞧着她。
“……干脆只允许这些僧人们在几处,佛堂、僧人住的院子、灶房、茅厕等地出入,其他地方暂不放人入内,只推说……“
推说什么好呢?
林乐霜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借口。
她仰起脸,看着淮阳王,小嘴一张一合地慢悠悠地说道:“只推说……推说……”
元明叹口气,“就推说这里乃是佛门静地,目前没有了方丈和主持和尚,先关了为好,日后好由京兆尹交给继任的宝塔寺的方丈和主持和尚。”
“对啊……”
林乐霜笑嘻嘻地夸奖元明:“明哥哥果然厉害,这个借口极好。”
淮阳王脸上神色不变,但唇角却扬的高高。
林乐霜忍不住笑的开怀。
这个借口可不是极好么?
现在谁也不会突然跳出来说要担任宝塔寺的方丈和主持和尚。
一出现,就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日后,哼哼……她再将这些和尚们遣散。
这宝塔寺,可不就任由他们关到想关的时候了!
清远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内心一定像是猫爪的一般,想回来,但是却又无法回来,就算布下暗线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哈哈……”林乐霜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妙的很。
最妙是这一招还是十三叔想出来的。
一向目无下尘,不喜欢管闲事的十三叔竟然能够随口说出这样的法子,显然是最近受了不少熏陶。
真是孺子可教也。
林乐霜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
看着咯咯直乐的小王妃,元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看着她穿着这么一身僮奴的衣裳晃悠,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服呢。
“快回去,”元明说,“我带走云大儒,你们也迅速回府,别在外面呆着了,也不嫌冷。”
声音颇有些严厉。
林乐霜悄悄嘟了嘟嘴,只是今日所得不少,也不屑于和十三叔计较这些小事。
她敷衍地点点头。
云大儒已经被众人搀扶着离去,淮阳王临走前,还警告地看了看她。
“快些回去,不然晚上再收拾你,”林乐霜莫名地就从元明的眼神中读出了这样的话,她的脸腾地烧了起来,立即下意识地去看薛神医。
好在薛神医并没有心思看他们甜甜蜜蜜。
“师傅,我们也回去吧,袁仵作兴许要歇两日才好,”林乐霜静下心来,立即就去请示薛神医。
得了这么几口大瓮,知道了对方的清药之法,薛神医此刻也是心情奇佳。
袁仵作只是需要调养一段时日,近来两人钻研蛊虫,花了不少心力,的确需要歇歇了。
医者不自医啊。
若不是袁仵作就这么晕了过去,薛神医还没有想到,两个人的身体也需要调理一番。
不然春暖花开之后,他们要去西越国长途跋涉,没有一个好的体魄怎么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辛劳。
“好,你吩咐就是,”薛神医笑嘻嘻地抱着瓮不放手。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轻便结实,抱在手里温润的如同暖玉,将手伸入,又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凉。
他已经迫不及待夜晚的降临,好好把玩这个宝贝。
林卫安排了人扮作货郎,在瓮上面糊上了草灰和泥巴,只等到天色暗了,就将瓮偷偷地运出去。
外面功曹椽史已经得了消息,带着椽史们将宝塔寺的几个位置划了出来,作为和尚们日常的起居修行之所,其他的地方全都要封闭起来,不许闲人进入。
和尚们冷言冷语地说了几句,也并不怎么当回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可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宰割么?
过完了春天,没有粥可以喝,宝塔寺也没有信徒们捐银的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度日呢?
谁还顾得上这些寺庙的将来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