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语皇城,皇宫内自成一个体系的太女宫,人人自危,不但宫侍侍卫跪了一地,便是母家不凡的几位侧君都跪在了正殿前。太女正君骤然见红,至今未得定数,陷于疯狂中的太女一声令下,全宫无人能幸免,就是跪死在殿前,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此等情境,哪怕嫉妒心最重的侧君也不得不为正君祈愿,求佛祖保其平安,不然,他们全跟着一起殉葬也不是没可能的事,而没人愿意求死。
“太医怎么还不出来!”孙玉芝红着眼提着剑到处走动,看样子已是失去控制,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为免打扰正君安宁宿在了书房**,醒来就听到如此噩耗。护不住孩子没关系,但正君绝不可以出事,她不许他先她一步离开人世!
主后心疼孙玉芝,但看她这般模样,也不敢轻易上前,毕竟刀剑无眼。匆匆退了早朝赶来的女皇见此,干脆利落的让贴身侍卫敲晕孙玉芝,带到偏殿休息。
“姐姐,姐夫……”惊闻消息的孙玉颜披散着头发就赶来了,正好碰上侍卫欲把孙玉芝带走,便接过孙玉芝,亲自带她下去了。待孙玉颜和孙玉芝离开,女皇眸一冷,召来正君的贴身宫侍问话,再让侍卫把伺候正君的宫侍全都叫来。
主后明白这是女皇要肃清太女宫了,而他也有自己的责任,便以私人名义,密宣正君娘亲进宫。不管此事真相如何,都要最大限度的降低影响,若是意外,只能道天不垂怜,若是人为,怎么调查怎么解决怎么收尾都要根据情况来变化。
后宫朝堂,从来都不是意气用事之地,作为父后,他心疼女儿,心疼女儿夫郎,更心疼未出世的小皇孙女,但现在的他,只能以主后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
待孙玉芝醒来,总算恢复了几分理智,却不顾孙玉颜劝说冲到正君寝殿欲一直陪伴的时候,几位太医也浑身是血的走了出来。缘语太医院设置分明,分男女太医,所以在正君出事的时候,几位男太医才能陪伴在侧,时时跟进,以免出现意外。几位男太医年岁已大,本领不小,皆是太医院精英,但他们面上并无喜。
“说,正君情况如何?”见状,孙玉芝心里便是一紧,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
女皇凌厉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却隐隐透着哀,主后更是红了眼睛,几欲跌倒,孙玉颜赶紧扶住,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几位太医同时跪下,为首的男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压低声音道:“臣等无能,保得住正君,却保不住孩子,胎儿已落,还请殿下节哀,跪求陛下恕罪!”
“正君没事?”孙玉芝心口一松,他没事就好,孩子没了可以再要,无妨!
“正君究竟是因何落胎?”女皇向前一步,目光直视为首太医,要他实说。
“回陛下的话,正君落胎,乃是中毒所致,贼人手段实在高明,臣等竟被蒙混了过去,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正君身上之毒未完全清除,还求陛下给臣等将功赎罪的机会!”说着,为首太医跪伏在地上,几位太医也跟着一起,求女皇恕罪。
听到“中毒”两个字,孙玉芝顿时怒了,吼道:“是谁,是谁敢害我的孩子?”
孙玉颜赶紧拦住孙玉芝,小声劝慰道:“姐姐,冷静点,姐夫现在最需要你!”
主后向前一步,握住女皇的手,示意她稍缓怒气,看着为首太医道:“正君可还安好,是否会落下病根?那没缘分的孩子可弄干净了,莫叫正君见了伤心!”
“回主后的话,臣等无能,正君他,他已经伤了身子,恐再难有孕!”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为首太医想自己的命是要到头了,只希望能不祸及妻主和孩子。
“什么?”孙玉芝一愣,随后想到正君可能会有的反应,挣脱孙玉颜,不顾众人阻拦,冲了进去。主后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被女皇搂住腰,拉回到怀中,两人对视,皆是悲悯之。孙玉颜愣愣的看着地面,怎会如此,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女皇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冷,道:“尔等食君禄,却不能为君分忧,日日为正君诊脉,竟对正君中毒一事毫无所觉,纵使贼人狡诈,尔等亦有不可推脱之责!然,正君余毒未清,尔等便在此日夜伺候,护得正君平安。正君安,朕便留尔等全尸,正君残,朕便灭尔等九族!此外,快速查清此毒来源,何时下,下了多久。”
“臣等谢陛下恩典,必谨小慎微,护得正君平安,查清毒物来源!”为首太医行礼道,几位太医心下微松,只要正君安稳,他们的妻主孩子就能活着了。
一番折腾后,女皇牵着主后的手走进殿内探望正君,孙玉颜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愤怒之,若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定要撕碎此人,送去给那可怜的孩子陪葬!
孙玉芝抱着面惨白的正君,小声的安慰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正君双手捂着平平的肚子,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看样子是悲伤过度,犯了癔症。主后不由得上前几步,劝慰孙玉芝,又告诉正君,他娘亲很快就会进宫来看望他了。孙玉颜握紧拳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做什么,好像她此刻成了最无用的人一般。
“芝儿,此事母皇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无需多虑,好好陪着正君就是!”女皇看着孙玉芝一瞬间憔悴了许多的面容,想起自己失去两位太女时的场景,不免感同身受起来,心中的杀意也浓了几分,她绝不会放过幕后真凶,以天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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