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其实在我看来,大师兄人还是很好的。也不知当年大师兄是怎么惹得师父不喜,让师父这般厌弃他。”
玄薇没见过大师兄,更不知道当年大师兄与师父之间的往事,于是此时也不好擅自评论。她挽了挽袖子,准备伸手去洗碗,却让贺白卿给拦了下来。贺白卿一向心疼玄薇,平时不怎么让玄薇洗碗,毕竟现在天还很冷,玄薇怎么说也是个姑娘,他觉着像小师妹这般娇滴滴的小丫头,就该捧在手心里疼着,怎么能让她那双嫩呼呼的小手沾凉水呢。
“今日,除了咱们四师兄,其余几位师兄你可都见过了。”贺白卿一边洗着碗,一边说道:“未免你之后还闹不清楚,我再给你说一遍,你可记好了,以后莫要弄错。”
玄薇正缺这个,于是赶紧点头,竖起耳朵听着。
“咱们二师兄,名为郎年方。我与你说过了,他是太医院如今最为忙碌地一位,后宫几位说得上名号的贵妃公主,都喜欢找他瞧病。他脾气很好,为人也和善,很好讲话。再就是三师兄,他叫邓宏,在太医院便是主管药材,后宫里贵人们想要从太医院讨些补品进补,都得通过他的手,所以虽说太医只是五品官员,可他在宫中朝中,也是说得上话的红人。更不要说,他在宫外还有这么多的药铺医馆,便是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声望。”
玄薇点了点头:“三师兄确实很会说话,与他相处总觉着很舒服。就是……”
玄薇话没说完,贺白卿便笑眯眯地补充上了:“就是太抠门了!”玄薇抿嘴一笑,不去接茬。贺白卿将洗好的碗放在一旁,接过玄薇递给他的干帕子,一边擦手,一边继续说道:“咱们四师兄吧……其实我见他也不多,不过印象中,他是个颇为沉默寡言之人。四师兄名为裴光济,用药出神入化,只要是给他一个东西,他闻一闻捏一捏,便知这是什么,能不能入药,若是能入药则是治什么病的。不仅如此,他还能一眼看出这药材的年份,并能根据药材年份来判定药方里放入多少最为合适……”
“这么厉害?”玄薇惊讶地问道。
贺白卿点了点头:“四师兄这辈子全扑在药材上了,他常年在外收集药材,经常是过家门而不入。但是三师兄说,若是真提出什么药材来,没有四师兄找不到的。”
玄薇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那个,那个老五。”贺白卿顿了顿,声音轻快了一些,将手里的帕子往桌上一丢,颇有点儿嫌弃地继续说道:“他叫常修然,简直是天生来气我的。比我早入一天师门,便生生用师兄的身份压我一辈子,真真可气!可是,你别看他没个正形的模样,他医术倒也是不赖的。最为擅长治疗小儿疾病,小孩子也喜欢他,所以他在太医院,也算是吃得开。”
玄薇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她的这几位师兄,还真是各有各的厉害之处。
二师兄是精通妇科,三师兄人缘佳门路广,四师兄手握各种珍稀药材,五师兄又是小儿病高手。
再加上贺白卿这个小师兄,是个专治疑难杂症的“怪医”,而她玄薇本人,却是因学过西医而擅长急救和外科……
玄薇心里琢磨了一会,眨了眨眼低着头心里默默记着。贺白卿看了看她,瞧着她冻得有点儿通红的鼻尖,觉着自己小师妹怎么看怎么可爱。他伸出手捏了捏玄薇的鼻子,道:“咱们出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唉小师兄你等等。”玄薇一把拽住贺白卿的衣裳,阻止他走出门。贺白卿停下脚步,顺着玄薇的手,疑惑地看上去:“怎么?”
“还有大师兄呢。”玄薇收回手,搓了搓:“虽说大师兄与师父不和,不过毕竟他……他也是咱们大师兄么。”
贺白卿这才反应过来,他恍然地点了点头:“是我漏了。”他转过身来,想了想,才说道:“我与咱们大师兄也不算熟悉,毕竟大师兄被师父厌弃时,我还未入师门。我只见过大师兄几面,印象里,大师兄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虽说为人比较严肃,不过做事却十分认真。他医术极其高明,在太医院声望甚高,不仅朝中众臣对他礼待有加,连圣上都将他视为知己。他叫葛文成,自从咱们师父卸任之后,他便是太医院之首,如今掌管整个太医院。”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虽说师父讨厌他,不过他好像依旧很尊敬师父。听二师兄他们说,如今在太医院中,大师兄对咱们师门中人也是极好的,对最不靠谱的老五都很包容,更不要说咱们三师兄了。你想,若非大师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三师兄能在外头有这么大的生意么!”
玄薇听了贺白卿的话,点了点头,只是心里默默记下,便也不再多问。
===
与几位师兄熟悉了之后,玄薇也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师兄们都是好人,也待她亲善,这让玄薇很快便对几位师兄都心生好感。玄薇从自己房里拿出些黑布条,分发给几位师兄,然后拿着针线,粗略将这黑布条缝在了几位师兄的右臂衣袖上。玄薇自己,则拿出了亲手做的白色绢花,戴在了头上。
棺木是贺白卿早就订好的,虽说师父的骨灰坛子不大,可贺白卿却依旧按照正常的棺材比例给叫人打了一副。棺材做得很精致,是松木做的。松木本身就有气味,比较防蛀,也耐放。
时辰到了,几位师兄弟围着这棺木,纷纷将手里的松树树枝铺满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