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薇又在床上躺了两三天,身子终于彻底好了。
下了床,她除了不能说话之外,其他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能做一些。徐老爹那小院子实在是有些太破旧,玄薇琢磨着,这样破破烂烂四面受风的屋子,这夏天里还好,等入了冬,可得受罪。
不仅这小院里的两间半破屋,就连围着院子的那圈篱笆,也都破得不行。
房顶和墙,这些东西玄薇自己可搞不定,可是其他东西,她还是可以收拾收拾的。
徐老爹院子里,养着六只猫两条狗,这都是他之前捡回来的。小猫还好,自己会觅食,每日一到晚上便寻不见猫影,第二日早上还能在院子里寻见猫咪半夜逮来孝敬徐老爹的老鼠。可那两条狗却不一样了,一条老得动不了,另一条小一点儿的,却是腿瘸了,跑得都没人快。
不过,玄薇倒是很喜欢这些小家伙的,毕竟在这院子里,有它们的存在,玄薇也觉得安全一些。
玄薇下了床,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所有的床单被罩全都给洗了。
这一日,玄薇正晾着被单,隔壁小饴挎着小篮子走了进来。
“玄薇姐姐,你在洗衣裳呢?”小饴笑眯眯对玄薇说道:“我娘喊你和徐老爹晚上来吃饭。喏,上回你让我借你的针线,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玄薇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小饴身边,朝她微笑表示谢意。小饴掀开手里的小篮子,指着小篮子里的东西对玄薇说:“还有这些布头,是我娘让我带来的。她说你定是得补补衣裳,这些布头你用得上。”
玄薇从腰间抽出随身带的一个小木棍,在地上划起来:“替我跟婶子说谢谢。”
小饴能认得一些简单的字,其他不认识的,也能根据前后猜出来些许。玄薇会写字这件事,让小饴很是羡慕,她如今经常来与玄薇“说说话”,也因此认识了不少字。玄薇随身带的那根小木棍,也是小饴寻来的,不仅大小合适,更是在小木棍尾端用布条缠了一段,使得这小木棍用起来更趁手。
小饴看懂了地上的字,笑得更灿烂了:“这有啥的,都是邻里,应当做的。对了,上回谢谢你给我大哥说的土方子,我大哥如今但凡是肩膀疼,就按你说的那个穴位,身上果然是松快多了呢。”
玄薇将小棍子收回腰间,拎着小饴进门。小饴跨进屋子里,眨了眨眼:“姐姐真是厉害,我昨儿来时,这窗子还是坏的呢,今儿便好了。”
窗户是玄薇自己修的,其实也不难,再加上这家里其实什么工具都有,敲敲打打凑合着能用就行。
这窗户门的,玄薇自己能搞定,可是重新砌墙修房顶,她可就没法子了。玄薇这两日一直在琢磨着,得找个什么营生,赚点儿银子,赶在过冬之前,请匠人来将这两间房的屋顶给修好了。
两人刚坐下,便听门外头有人在说话。
“是这儿么?”
“是啊,都说是徐老头儿家。娘,您还撑得住吗?”
“没事儿……你去问问,有人在家没。”
玄薇与小饴一听,便知外头有人来找了。徐老爹是天一亮便找不着人影儿的人,这可是整个哭亲村里谁都知道的事情,此时来这儿,又是找谁呢?
小饴与玄薇走出了房门,一眼便瞧见正在院子外头朝里头探头的一老一少。老的那位是个妇人,脸上瞧着很是不好看,脸色蜡黄,眉毛紧蹙,而少的那位是个大小伙子,一脸忐忑。
“咦?”小饴一见,便招呼道:“黄婶子,您怎么过来了呀?”
那被叫做黄婶的,自然是那位被小伙子扶着的妇人,她朝小饴勉强笑了笑:“饴丫头,你在呐?这位……这位……”
她话说到一半,便眉头又是一紧,背脊一弓,咬着牙弯下腰去。她身边的小伙子顿时一脸紧张:“娘,您……您肚子又疼啦?”
玄薇一见这样,便知是什么情况。她碰了碰小饴,向她指了指那妇人。小饴点了点头,出门将那母子扶了进来。
“黄婶子,您这是身上不舒坦呢?”小饴问道:“怎么着了?看大夫了没呀?”
那黄婶子身边的小伙子,一听这话,便是苦笑:“我是想带娘去看大夫来着,可是……可是你也知道,上回那么一闹,谁敢再去巫桂香那边瞧病?谁知道巫桂香又给怎么糊弄呢。可是咱村儿又没有大夫,去镇上瞧吧,我娘又没法子走那么些路……”他说着,表情更是苦涩了一些:“也是我没用,家里现在都买不起一头驴,我本想找里正去借,可刚去他家,就瞧见他家驴正拉着货,我就没好意思开口。”
“我儿,娘没事……”
小饴一听这话,便也陪着心里不好受起来:“牛大哥,你别这么说,今年年景不好,咱谁家都攒不下几个钱来,若不是我大哥在镇上帮工,我家如今也……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扶着黄婶子进来坐吧。”
那黄婶被儿子与小饴一边一个扶着,进了院子里,玄薇让开身子,去厨房煮上了些开水,找出了家里唯一一个还算齐整的碗,准备给人家倒点儿开水。
小饴知道玄薇不好说话,便帮着玄薇问道:“那,你们今日过来……”
那位被小饴叫做牛大哥的青年人,听了小饴的话,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看了玄薇一眼:“这不……我知道徐大爷这儿这位姑娘……会医术。我就想,能不能请这位姑娘帮忙,瞧瞧我娘的病。我我我,我付诊金的!”
小饴看向玄薇,玄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