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四被自己大哥一顿猛揍,而金家其他两个儿子,与金家的老两口,也终于听到了风声,赶紧过来了。
眼看着老四要被老大揍得满地打滚,金家老二和老三赶紧上前阻拦。金老大眼睛往旁边一瞪,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另外两个弟弟:“小翠死了的事情,你们知不知情!”
金老二和金老三脖子一缩,眼神游移,一瞧就是知情的模样。金老大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扭头朝着自己媳妇吼:“你呢!你怕是也知道了吧!”
老大媳妇顿时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是,我是知道!昨儿夜里,你在爹娘屋里与爹说田里的事儿,我本在屋里缝你那条裤子,老二媳妇那时候过来找我,说出事了!她跟我说,老四媳妇羊水破了,怕是要生,就催我赶紧一块来看看。结果谁知道……我立马撂下裤子过来之后,小翠已经断了气,当时老二老三都在,小翠不知是怎么死的!”
老二和老三听着,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缩在一旁,彼此挎着胳膊,也是一脸的不忍,偷偷抹着眼泪水。
“老四媳妇向来老实又勤快,平日老四再怎么不着调,我们却也乐意帮衬着老四媳妇。她怀孕八个多月了,老四向来不管她,偶尔醉醺醺的回来,不是要钱,就是打人……小翠的死,与老四脱不开关系!我们没等哭,老四便要将小翠的尸体给丢出去,我与妯娌都说不上话,他们几个便抬着小翠离开了。我心里害怕,却也知道你肯定生气,老三劝我半天,我也就回来没有与你说……”
老大听了,气得头晕目眩。老两口脸色剧变,金老太太脖子一梗,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玄薇一惊,却因怀里抱着孩子没法动作。贺白卿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展开,里面是整整齐齐插好在布上的一排银针。贺白卿翻了翻金老太的眼皮,然后又试了试她的脉搏,最后抽出一根银针,在她脸上颈下三个穴位处一扎,针转两下,金老太一个长吸气,便幽幽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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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乱得不成样子,玄薇却看出了点儿门道。原来,两个孩子的母亲死了的事情,金家老大和金家老两口,都是不知情的。金老四平时恶劣,所以金老大也很是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弟弟。可是,人已经死了,孩子还在呢。现在的问题是,孩子怎么办啊……
“我的好媳妇哟……你怎么走得这般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亏待了你,你活得委屈啊……还有我那金孙,你就这么还没瞧见这世上一眼,便死在娘胎里啦……哎哟哟,我的老天爷!”金老太醒了过来,懵了片刻,便坐在地上拍着腿开始哭。她一边哭一边抽抽,脸色煞青,让人看得担忧。贺白卿就蹲在金老太的身边,生怕这老太太再哭得背过气去。
“金老太太,您先别哭。您的孙子还活着呢。”玄薇赶紧抱着两个孩子,凑到了金老两口身边:“小翠是个好女人,为人母有着本能,临到死了,也将孩子生了下来。两个小家伙虽然身体虚弱,不过还活着。您睁眼看看,两个男孩子呢!”
金老太太一愣,睁眼去看,立刻伸手想要去抱孩子,却哭得更伤心了。
“我的好闺女啊……你怎么舍得撂下俩儿子就这么去了啊……”
金老大站在原地,缓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来。他一把拽过金老四的衣裳,拉着他就往外走:“走!跟我去里正那里,要是小翠的死真跟你有关系,老子亲手送你去见官!”
里正就是村长,一般柳杨屯里谁家有什么家长里短说不清楚的事情,都会到里正那里辩个是非。里正在柳杨屯声望很高,村民们也愿意听他的。
金老太一听,老大竟是要拉老四到里正那里,顿时就急了。她将怀里的孩子往旁边人那里一塞,站起身就要拦着。
“我的儿!家里这点儿破事,还不算丢人么!你做哥哥的,难不成还要将弟弟往死里推?小翠死了就是死了,你不能将老四也弄死啊!”
老大见娘拦着,却又不敢推只敢让着。他气急,却还是耐下性子来对金老太说:“娘,老四这就是被您惯成这样的!他吃喝嫖赌,那样不沾?小翠人怎样,不光咱们家,就是所有街坊都看在眼里!她怎会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若是不好好让老四交代清楚,到时候人家马家来瞧闺女,如何对人家说!这件事不能听您的,这回我无论如何也得让老四明白道理!走!跟我走!”
玄薇站在一边,简直快看呆了。
这怎一个乱字了得?原本只以为捡回来两个小孩子,谁想到竟牵扯到了人家家的家事。
他们吵成这样,那可怜而又无辜的女人,此刻却还在杨树林里被晾尸!
“小翠如今还在杨树林里,不如先将她的尸身好好带回来?还有孩子,孩子现在身体不好,要好好照顾……”玄薇努力放大了声音,对前面正争执着的人说着。金老太好像忽然就找到了道理,拉扯着老大说道:“对对对!还有孩子,这可是你亲侄子!你侄子才刚生下来,就没了娘,难不成你这个当大爷的还要将他爹给送官,让他没了爹么?”
金老大听见自己娘这么一说,顿时也没了话,他长长叹了口气,拉着金老四横眉冷对:“你给我先到柴房呆着!等我们将小翠好好拉回来,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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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一大家子,再加上周围看热闹的,不放心的街坊,这么一大群子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