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我大意了。”灵汐忍住心中阵痛,牙根肌肉,依然崩得紧紧的,“清儿没跟着我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自从这次我回来,她跟着我,性子就慢慢开始变了。清儿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凡事都可以和她商量,毁了清儿,就是为了让我变成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就是让暗箫一直待在云宫不出来。”
言尽于此,灵汐心中已经有所了然,也不想多说,又对陆离淡然苦笑一下,嘱咐道:“王爷和我母亲感情好,让他暂居我母亲的隐阁,我知道他不嫌委屈,只是隐阁毕竟有些幽深,还望陆宗主多加照料。”
陆离郑重一抱拳,行礼道:“姑娘放心,我与王爷相交莫逆,誓死追随,必不让王爷受损。”
“幽冥殿离得不远,若那里有什么移动,烦请陆宗主帮我盯着点。”灵汐又补充道。
隐阁,供奉着母亲的画像,就是那年端木沧笙夜里从太子府带走灵汐,带她去祭拜母亲的地方。去隐阁的路上,端木沧笙教会了灵汐分心凝神,观望一切的功法,让她受益颇多。
那天回来,瑞王府一片混乱,端木沧笙不见行踪,灵汐心中有两个猜测,一是端木元弘,一是魔铃。这两个人是最有可能对端木沧笙不利的,可惜,灵汐还是晚了一步。
府中一片杂乱,端木沧笙凭空失踪,灵汐捕捉到的来人留下的蛛丝马迹,却依旧只有头绪,没有进展。
后来,得到陆离暗中传的讯息,知道端木沧笙已经脱线,安顿下来,并带走了魔铃的弟弟西泽,灵汐这才安心。
可是……
“陆宗主,那天你和王爷,到底是怎么被劫持离开王府的?”这个问题陆离一直没有告诉她,端木沧笙也没有要说的意思,可灵汐还是想知道。
陆离面色恍然,摇摇头:“那天王爷和往常一样,与我在院中品谈琴曲,突然之间,我们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被困在一处无人之处,也无人审问我们。”
“那西泽?”
“就在我们被困得死死的时候,西泽突然出现,也是昏迷着,等他醒来,我们才知道,他也是和我们一样,不明就里地被送进来了。”陆离说着,神色更加迷茫。
“然后,你们就有了逃脱的机会?”灵汐问道。
“是,然后王爷体力也略有恢复,我们就在那洞穴之中四处敲打,发现一处薄弱之处,我运功撞开,却是一个出口。”
“那山洞,位置如何?”
“这——倒像是鬼市附近。”
一问一答间,灵汐心中,疑团也更加多了。
她原以为,这是魔铃所为。她连暗箫都能算计,暗箫的一切,这些年她有什么不了解的。暗箫隐藏了幽冥殿和鬼市,别人找不到,她一定能找到。
可是,她比命还重要的弟弟,却是怎么进去的?一定不是她主动送进去的。
“这事着实诡异,姑娘一定要小心应对。用人之术,并非诚心就可以,有时候,心机和手腕与诚意同样重要。”陆离认真地说道。
灵汐明白,他说的,是这院外的喧闹中,正四下笼络宾客的孙昂和魔铃,这两个人,都不是清儿这样一心只忠诚暗箫,忠诚暗箫在意的人的主。
灵汐点点头:“多谢提醒。”
“时候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恐怕王爷身体受不了。”陆离看向屋内。
灵汐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屋内,清儿已经能在黑暗中,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分心凝神之术,心思却简单,心底越澄澈,越容易学会,因而清儿一学就会,还有些嫌弃简单。
灵汐拉过清儿,戳戳她的额头:“好了,嘴巴撅得要能挂起油瓶子了,不是这功法不高深,姐姐也学了好久才学会,是清儿你,太聪明啦。”
清儿一听格外高兴,还有些害羞:“清儿没姐姐聪明。”
端木沧笙站起身来,对清儿慈爱地说:“清儿,听你姐姐的话,保护好她,明白吗?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哦。”
“明白!”清儿干脆地叫道,叫完,看了灵汐一眼,吐了吐舌头,忙捂住嘴巴。
灵汐笑了笑,对端木沧笙说道:“王爷,我鸠占鹊巢,委屈你了。”
“汐儿,”端木沧笙面色淡然,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担忧,“我帮不了多少忙,一切都要靠你了。”
送走了端木沧笙和陆离,灵汐一直悄悄在半空中目送他们到达安全的地界,才带着清儿回到屋里。
因为她正要做打算时,只听得人声鼎沸,都朝这里而来,便带着清儿藏在黑暗之处。
“孙管家,这府邸由我一手打造,这揭牌嘛,自然也是由我来做。”魔铃傲然说道。
孙昂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已无方才在门口时,二人其乐融融的和气了。“笑话,你难道是凭空想出这构造的?你那张图纸,难道是你自己画的?”
魔铃隐隐有些怒气,却在人前克制着说:“图纸是魔君交给我的,我是执行者,与你有何相干?”
“笑话,这图纸,可是出自我的手臂。我一草一木,每一处设置,都严格按照公子的吩咐来画的。虽然大家同样是劳力者。可这劳力还是有分别的,与你相比,我可是劳心者。”
众人哄笑起来:“你们俩,还争什么争啊,不都是主人的得力助手?一起揭牌不就行了?”
喧嚣声中,灵汐默默回味着这一切喧闹的言语。看来,暗箫是早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