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彼此间合则两利,索性携手联盟,意图颠覆中土仙真界格局,重开修行门户。
正邪两道连番大战,双方死伤惨重。直到沈胜衣插手,以盖世神通镇压双方,强行封印罗候,又将剑人祖打入幽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将一场天大的风波消弭于无形。之后人间三百年风平浪静,再无人见过剑人祖真身。
“想不到罗候这人,竟然能有如此神通,能潜入九幽黄泉之地,救出剑人祖本尊法体。也不知道这三百年来,这几个魔头又练成了怎样惊天动地的神通。”颠道人一边感慨往事,一边摇头叹息,对邪道八宗师再次联手一事,他感到深深地无力。
凤渏墨更关心自己师门的境遇,待颠道人絮絮叨叨地说完这段往事,她立刻插话:“不知道我们学院现在境遇如何,还请真人为小女解说清楚。”
颠道人微微一怔,露出苦笑的表情:“个中究竟谁又能知道,当日我接到青阳真人的飞剑传书,得知昆仑颠覆在即,就马不停蹄地赶去支援,哪知道一进昆仑,元神中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那山林中仿佛潜伏着一只巨大的猛兽,正择人而噬。”
“当时我就觉出不妥,只是人都已经来了,怎能过门不入。我一路御剑飞天,竟是前所未有的顺利。沿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罗侯麾下百万雄师,竟都不知去向。我越走越是心惊,等我赶到光明顶下,眼前所见竟是空前惨烈。”
“漫山遍野都是昆仑弟子的断臂残肢,场面之血腥令人触目惊心。我到场的时候,已经是大战的尾声。我当时怒发冲冠,祭起飞剑就要斩妖除魔。哪知道一催动剑诀,浑身元气就好像泥牛入海,半点反应也无。就在此时识海中忽然一阵激荡,有人以神念合形之术给我传递了一段消息,我这才知道昆仑已经在半日之前覆灭,昆仑二老不知所踪,余下七子或死或掳,竟无一个活口逃出。当时的大战,却是一些千里迢迢赶来增援的仙真界义士,不知道山中虚实,冒然上山,结果误入罗侯陷阱。罗侯在昆仑布下九曲黄河阵,专门坑杀这些陆续而来的援军。”
“与我传递消息的是散修陆九渊,这人本是昆仑支脉传人,跟七子辈分相同,修为却在七子之上,已经是一脚踏进分神门槛。我跟他多年老友,曾经在岭南合力斩杀过一名魔教长老,彼此交情不俗。他得知师门有难,千里来援,想不到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明顶沦陷,自身也陷入九曲黄河阵眼,被五名元婴大妖围攻,此时想要全身而退,已经是有心无力。”
“我得他报信,这才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当机立断转身遁走。只是九曲黄河万里沙的阵法当真妙用无穷,我虽然没有陷入阵眼,还是被阵法牵引,一时抽身不得。不久阵中的变化就惊动了剑人祖,这老魔头一路追杀,我不是对手,施展天魔解体逃出昆仑,一路亡命到此,若不是遇到你,只怕就在这里陨落了。而罗候在昆仑的布置,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被人发现,只怕到时,会有更多的正道中人陷身其中。”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乍听得如此情形,凤渏墨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惨然。想不到自己离开昆仑还不到一年,形势就会落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一想起师父、师伯、师姐他们可能遭遇的惨祸,她的心中就止不住的一阵阵揪扯。
“我得赶紧回去,不能再等了。”她越想越是不安,胸中好似有烈火在燃烧,片刻也等待不得。跟颠道人招呼一声:“前辈,我要赶去昆仑看看究竟,你有什么打算?”
颠道人心有余悸:“我才从那里逃出来,此时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方才出手的剑人祖徐完,你也领教了,此人道行犹在罗候之上,那里还有六个伯仲之间的老怪,山下又布成了九曲黄河阵法。此时的昆仑,恐怕只有苦竹老人和沙神童子那等人物才能来去自如,你我却是不成的。”
凤渏墨咬牙道:“师门覆灭,我又岂能坐视不理。何况昆仑只是他们第一个目标,等罗候完成布局,下一个倒霉的,难保不是武当峨眉,仙真界各派都是源出正一门,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非我昆仑一派之事,而是天下修士共同面对的劫难,唯有万众一心,才能破此危局。”
“你说得不错,不过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保留有用之身。昆仑已经土崩瓦解,我打算联络各派正道,共举大事,一切从长计议。”颠道人主意已定,跟凤渏墨拱手告别:“时不我待,就此告辞。凤丫头,你这条命虽然硬,也要善自珍重。”
颠道人的身形消失在天际,凤渏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天下人等得,你我等得,昆仑可等不得。”言讫转身飞回大雪山,按下剑光,落在小屋外的竹林。
夜色已深,小屋中云岚的身影依稀可辨,悉悉索索地不知在忙碌些什么。凤渏墨
屏气息声,她静静地看着小屋内的灯光,踟蹰了片刻,屈指弹出一点微光,打在小屋的门板上,刻下两行字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已远行,好自为之,勿念。”留下讯息之后,她挥挥衣袖,飞身横渡虚空,飘然远走。
昆仑山的风光,一如既往的秀丽,北面是亘古不化的雪峰,而南面已经一派春光。只是眼下这大好河山,隐隐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血色。空气中充斥着愤懑与哀恸的情绪,似乎地底下的无数冤魂,就要破土而出。
罗侯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