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英伸手替小四子擦了擦脸,将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转脸看了眼凌蓉蓉。
凌蓉蓉看到,小四子的印堂处,果然有一团浓郁的鬼气。
这鬼气凶猛,如果再不解开诅咒,最多到天亮鸡鸣三更后,小四子就会一命呜呼。
事不宜迟。
凌蓉蓉立刻走过去,白玉英将自己的位置让况不太好,可是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看出这孩子现在煎熬着痛苦着。
她也跟着难受,恨不得这所有的罪都能让她来代替来受过。
正焦急着,拿出朱砂笔和符篆的凌蓉蓉,突然对她说道,“英姨,给我准备一碗盐水,一碗糯米,再准备一个您最经常戴在身上的东西。”
此刻的凌蓉蓉,再度变得气势凛凛,说话的语气强势又不容一丝质疑,仿佛完全变了个人,根本找不出之前一点点绵~软娇柔的模样。
白玉英毫不迟疑地立刻转身去准备。
等她走后,凌蓉蓉将符篆贴在小四子胸口,然后拿着朱砂笔,拉起他的手腕,想要分别在他两个手心分别画上两个符篆时,却见这孩子的手,居然紧紧地攥着,而且……还微微颤抖着。
凌蓉蓉愣了半秒后,忽地抬头,看向一直闭眼的小四子,瞄了眼卧室门口,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小四子。”
小四子没睁眼,被凌蓉蓉握在手心里的手却明显抖了一下。
凌蓉蓉叹气,原本冷清下来的脸柔和了几分,绵~软的声音继续轻声说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再不说,英姨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之前一直‘昏迷’的小四子,突然睁开了眼。
凌蓉蓉看他,朝他微笑着眨了眨眼。
小四子明显非常地紧张,但是见凌蓉蓉笑得温柔,这才咬着牙,低低说道,“蓉蓉姐,有人利用老板,想害你。”
凌蓉蓉愣了下,看了小四子一会儿,单手抚摸上他额头上的鬼气,说道,“我知道。”
小四子意外,没想到凌蓉蓉竟然知道,怔了片刻后,忙又说道,“可是,可是老板也是被威胁的,蓉蓉姐,你救救老板好不好?”
凌蓉蓉笑了笑,有些无奈地问道,“怎么救呢?”
小四子带着点乞求地说道,“我听到说,那个威胁老板的人,好像很关心蓉蓉姐,蓉蓉姐,你去找那个人,引开他的注意力,不要让他再威胁老板了,好不好?”
因为高烧,小四子的声音又干又哑,明明吐出的气息还灼烫了凌蓉蓉的手,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寒凉了凌蓉蓉的心。
她有些好笑,更觉得心酸——你护着你的老板,她存着她的用心,你们都是眼里心里都有别人,只唯独当她是个狂风浪潮中可任意摆~弄却又是救命稻草的那耶扁舟。
她很想就此扔下小四子不管,可是她的本心却不容许她这么做。
于是她抿嘴,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恢复冷然,抬起朱砂笔在小四子的手心画起来。
小四子只当她没答应,满眼的难过,低声说道,“蓉蓉姐,我本来不想来麻烦你的,可是那天我看到一个跟那个威胁老板的人很像的人,趁着老板不在办公室,到老板的办公室偷偷摸~摸地晃了一圈,我心里着急,就跟着去了一趟,结果回来的时候,就浑身不舒服,我昏倒之后其实没多久就醒了,但是看到老板那么担心,却又突然不想让她知道我醒了,蓉蓉姐,我真的好喜欢老板,她,她要是我妈妈该多好啊,我不想她出事,你就帮帮她,好不好?”
小四子的眼里慢慢浸染了湿意,凌蓉蓉握着的朱砂小笔,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抬眼渴求地看着她的小四子,顿了顿,慢慢地说道,“她是我的亲人。”
只不过几个字,小四子却明白过来。
担忧瞬间变为喜色,正要道谢,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白玉英急促的脚步声,连忙闭眼,继续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白玉英走进来,手里拿着托盘,放着凌蓉蓉要的盐水糯米,和她随身携带的腕表。
将东西放在床边后,凌蓉蓉已经画好一个符咒,再开始画第二个符咒。
白玉英在一旁看着,不时用手去试小四子额头的温度。
五分钟后,准备妥当。
凌蓉蓉收起朱砂笔,端起盐水,先洒了几滴在自己手心,搓洗过后,再捻起成串的水珠,洒在小四子的头上,身上,以及他睡着的床四周。
边洒,口中边念出。
“悲夫長夜苦,熱惱三塗中。猛火出咽喉,常思饑渴念。一洒甘露水,如熱得清涼。二洒法界水,魂神生大羅。三洒慈悲水,潤及於一切。”
丝丝的鬼气从小四子两手手心的符咒里钻出,然后融入盐水蒸发的水汽中,混为一体,遂被消净。
“呜……”
小四子非常难受地哼了一声,身体也开始难耐地挣扎起来。
白玉英连忙上前,探询地看过去,就听凌蓉蓉说道,“把他扶起来。”
白玉英立刻伸手,将难耐地小四子扶坐起来,心里一惊——好烫!
犹豫了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心地护着他,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果然,小四子被她这样半搂着,不再挣扎,似是贪恋地往她怀里蹭了蹭。
凌蓉蓉将盐水洒净,放下瓷碗,再端起那碗糯米,转到坐起的小四子跟前。
此时因为鬼气的外泄,他的意识终于已经完全模糊起来,因为高热,稚~嫩的脸上早已被烧得通红,然而就算这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