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不少阴私被抬到桌面上来,又加上楚王分家,令大家伙都不约而同地卸了脸上的面具,不愿搭理不搭理,横眉冷对的横眉冷对,这使得众人都意兴阑珊,导致往年团圆宴后燃放烟花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不见了。
老太君率先离席,她冷着整张脸,说声身子适领着仆众头也不回地走了,接下来是楚家大爷带着大房的众人告罪离了席,不多会满屋人散了个干干净净。
楚郡王临走之时,看了看屋角的数个酒坛子,宴席,大家无话可说,只管闷头饮酒,不想竟多用了这么多,这酒也比往年够劲啊!
楚郡王暗自冷笑了几声,转头便走了。
雪仍在空中不停地飞舞,院子里一片寂静,一阵咯吱咯吱响过之后,齐恭人带着随身妈妈趁着黑夜走进了禁着安侧妃的屋子。
今天本是除夕,做为楚王府的侧妃安氏却只待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哪里也不能去,夜降下来之后,安氏觉着格外的冷,她将所有的被褥都铺上榻,自己缩了进去,却依旧冷得瑟瑟发抖,不远处的碳盆冒着清烟,气味呛得人发晕,这还是她求了许久,以死相威胁,那帮子捧高踩低奴才们才给弄了来的。
这些日子,她觉着身上越来越虚,咳得也越来越凶,今天早上捂嘴的帕子上竟见了好几个血点,她知道自己的病越发重了,她叫人去请大夫,竟无一人理睬。
想当初她在王府内呼风唤雨,轻哼一声这帮子狗奴才都要吓得两股战战,现在自己失势都踩到自己头上来,若是有一天,她能出去,定叫这帮狗奴才好看!
齐恭人才踏进屋子,看到的就是安侧妃缩在床上,面色苍白,形容枯槁,两眼茫然看着破旧的帐幔发呆,不觉心里十分痛快。
安氏,你这个毒妇,你也有今天!
“妾身给娘娘请安!”齐恭人身着蓝色的狐裘,手里拿着暖炉,笑盈盈地蹲了蹲身,就好是寻常来串串门子一样。
安氏抬起眼来,目光突然被得凶狠起来,“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看娘娘说的!”齐恭人用帕子掩着嘴轻咳了几声,忽然脸色一变,大声喝道:“该死的奴才们,怎么给娘娘用这么差的碳,还不换无烟的银霜碳来!娘娘身子尊贵,出了事,你们吃罪得起吗?”
门外只得听得扑通一声,然后就是磕头声加杂着奴才的告罪声:“恭人恕罪,实在是今年大寒,碳着实紧张,银霜碳各院子按例分配,这个院子本就没有份额,奴才要不到啊!就是这碳还是奴才自己不用,省下来的!”
“噢——原来这是奴才们用的碳啊!”说完齐恭人用脚轻踢了踢碳盆,脸上仍是带着笑,语气却变得格外刻薄,“也是,这个破院落怎会有银霜碳的份额呢?娘娘,妾身院子里的银霜碳份额足,不如拨一点给娘娘用!娘娘不用担心妾身没碳使,从丫头的份额里拨出来就是,不碍事的!”
安氏气得脸皮发紫,喉间一阵发痒,又是一阵子好别好咳,过了良久才平复下来,仍觉着出气都很困难。
她一见齐氏就知道没安好心,果然她就是来羞辱自己的,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求来的碳还是奴才不用的,而那齐氏的丫头都使着无烟银霜碳。
这个贱人!当初难产怎么就没死呢!安氏恨极,她使尽力气,凶狠地瞪着齐氏,“你这贱人,你以为你得脸是吧!连我都是不王氏的对手,就凭你这姿色,你以为王爷会多待见你!做梦吧!”
王府美人众多,齐氏也算是个少见美人儿,可比起安氏还是差了不少,就更别说连安氏都远远不及的楚王妃了,齐氏心中十分爱重王爷,可比容貌,在王府还真是她的硬伤。
安氏掌管王府多年,对各个了如指掌,她忍着愤怒反击,直中齐氏的要害。
果然,齐氏的脸有些发白,却不服输地道:“是,妾身自是比不了两位娘娘,王爷心中没有妾身的位置,可是安娘娘,王爷对你可又有半分爱意?你们不过是奉命结合的利益共同体而已,而妾身却是王爷中意才抬进府的!这点可比你强上许多!再说了,我的儿是新科状元,已入翰林,前景远大,妾身有想头!可是娘娘,咱家二爷官职都被免了,从今往后就是一白丁!现在王府已经商定分家,娘娘,你的儿子,二爷马上就要被赶出王府了!”
安氏闻言,犹如雷击,儿子已经丢官,再分出府,那可怎么活!
“不,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老太君一定不会答应的!”
“哼!”齐氏冷哼一声,“妾身还能骗娘娘不成!噢,说起二爷,还忘了告诉娘娘,您那好儿子找王爷讨要您的嫁妆,王爷想让您好儿子带您出府。你猜怎么着,您那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想不想就拒绝了!出不了府,您可就一辈子要关在这儿啦!怎样,心不心寒?”
安氏强行支起的上身一下就垮了下来,两眼无神不停地叨念着:“出府……拒绝……不!”
本想着儿子能想法子救她出去,现在已经完全绝望了,丈夫想赶自己出府,儿子不愿接收,她竟成了人人都嫌的垃圾了,这群薄情寡义的男人!
见安氏倍受打击,精神完全垮了,齐氏十分满足地转身离开,临走之时,抬脚一踹,将那火分踹翻,火碳全部覆在齐氏狐裘上积雪所化的一滩水中,全都熄灭了。
在整个王府,齐氏最恨的人就是安氏,她本该还有一子,却被安氏害得胎死腹中,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