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事是刘侍郎为主操办的,毕竟凭着刘诚一介小小的举人,想将这一串事情办好,根本是不现实的。
但知道归知道,这刘侍郎还没承认,刘诚就一刀子捅到父亲身上了,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委实是……
刘诚不敢去看父亲的脸色,他明白父亲的打算,若是不得已,他会把自己推出去,但自己才十九岁,怎么有这个污点呢?
只要等他手好了,下次的会试肯定能夺得好的成绩,到时候也能帮着父亲,这事就算判罪,也顶多是降个官职,发放到外地去吧。
刘侍郎此刻心里很复杂,他一直教导刘诚为人要狠辣自私,这样才能走得远爬得高。但没想到一直文弱的儿子终于狠辣了一次,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张子恒也深深地震惊了,虽然这事是刘侍郎一手做的,但还从没见过为了自己脱罪就急着把父亲推出去的。
“咳,张子恒,威胁你的是刘侍郎吗?”顾焱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跪在一旁的张子恒道。
“回大人的话,就是这位刘老爷将小生的母亲抓走,威胁小生为刘公子替考。”张子恒语气里有一丝痛恨和解脱。
“刘侍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顾焱老脸一拉,觉得自己之前对刘侍郎的态度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刘侍郎沉着脸,似乎老了好几岁。他还能再说什么呢,毕竟在一切的事实面前,他终究是百口莫辩。
“下官无话可说。”刘侍郎满脸死气。棋差一招,没料到秦瑾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刘侍郎心里把秦瑾恨个半死,他怀疑秦瑾早就顶上了他们,不然怎么可能把张子恒和他母亲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联想到两个月前刘诚被人敲闷棍的事,刘侍郎老眼闪过一道利光,难道那也是秦府的人所为?
刘侍郎之前隐隐怀疑过,但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测,现在,他又开始怀疑这个可能性。
诚儿受伤的事除了大夫之外并没有人知道,若不是大夫那里泄漏了,就只有动手的人知道了。
但那件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刘侍郎现在也不能说什么。
“嗯,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就把刘侍郎父子和这个张子恒先行关到大牢,等本官上奏皇上,等候皇上的裁决吧。”顾焱一锤定音。
秦御史至始至终只是充当了一个默默的旁观者,目睹了这出闹剧,心里有了考量。
顾焱自觉解决了这桩案子,心情颇好地瞄了一眼秦严,秦严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了出去。
“秦大人,可否先将小生的母亲救出?”张子恒神色焦急地对秦瑾道,他被关到牢里,母亲若还在刘侍郎手里,肯定会受到伤害的。
“放心,你母亲已经被救出来了。”秦瑾还是挺欣赏张子恒这样的孝子的。
张子恒满脸感激地冲秦瑾磕了个头,神色平静地跟着官差们走了出去。
刘诚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周围的人,只一心希望这次能够有惊无险地度过。
“可惜了这张子恒,这样的才华和人品,唉。”慕容林满眼可惜地感叹道。
只是因着无权无势,空有一身的才华和满腔的孝心,在权势面前,也只能无奈地低头。
若是这次没有被发现,那这样屈辱而可恨的交易就会被掩盖,张子恒也只能咬碎了牙和血吞,任刘侍郎父子猖狂。
慕容林虽现在只一心修修书不问其他事,但心里还是有着文人独有的傲气和热血。张子恒这样的情况,让他委实气愤不已。
“这事张子恒属于受害方,皇上不会这般糊涂的。”秦瑾淡淡地回道。
慕容林转头看了看秦瑾,顿时对这个年轻人有了不少的好感。他知道秦瑾是上一届的状元郎,现在看来,不光是文采,秦瑾的为人也不错。
“希望如此。”慕容林轻轻点头道,两人相视一笑,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