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还有一点,你要记住。”叶缺想了又想,还是郑重其事的说道,“青州城中,鱼龙混杂,许是不止粮仓中藏有细作。”
“你是说……”萧同轨瞪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叶缺。
萧同轨是军人,从最底层的士兵,一步步战到今天,他知道叶缺所言非虚,却不愿相信,军中同袍,竟也会有这般不明事理的龌龊小人。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两手交握,互换的,是彼此的忠心和承诺。
我承诺为你,守住城门,你答应我,救民于水火。
叶缺赶到刺史府的时候,秦熙正对着那两个鞑靼人发愣,他们争着说出他们心目中以为的,大胤官员们想要知道的隐秘事情,生怕落了下风,误了自己的性命。
说到后来,他们二人所言之事,早已超出了秦熙想要知道的范畴,涉及到了不少朝臣私底下那些鲜为人知的肮脏事,听得秦熙目瞪口呆。
秦熙身为东宫太子,明里暗里的争斗向来是少不了的,便连直接了当的暗杀,一年里也要遇到三五次。
有时候能逢凶化吉,有时候运气好,受点轻伤,休养几日就好,有时候运气不好,伤得重了,还要咬着牙,若无其事的前去上朝。
秦熙一直以为,世间最肮脏下贱的,不过如此。
手足相残,亲人欺骗,同僚倾轧,没想到,连本该海阔天空的军中,都隐藏着这么多的黑暗,让人触目惊心。
“殿下,快随我走!”叶缺拉了秦熙,二话不说就要离开监牢。
秦熙愣了愣神,怔怔的看着叶缺,问道,“将军为何如此惶急,到底出了何事?”
“殿下先随我离开此地,外城,怕是保不住了。”叶缺万般无奈的说道。
“你说什么?怎么会?”秦熙震惊的问道,“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西北军战力,何时弱到了这样的境地?”
“此间详情,来不及细说,还请殿下赶紧避入内城为上。”叶缺推了秦熙一把,将他交到护卫手中,命令道,“一定要将太子殿下送进内城,快去。”
“是!”
秦熙到了护卫手中,可由不得他分辨,护卫们簇拥着自己的主子,向着内城躲去。
秦熙在此,叶缺对援军的到来,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一场小小的守城战,大胤不可能任由两位皇子折损边关,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尽力营救的。
“大皇子哈丹快要攻过来了,我已决定放弃青州外城,绝不可能带着两个鞑靼人入城。”叶缺静静的站在那里,说道,“并非是我不守信用,鞑靼人和大胤人在外貌上是截然不同的。假设我真的为你们提供庇护,你们也是活不长的。”
“所以,我要问问你们,你们是愿意现在就死呢,还是拼命挣扎一段时间再死呢?”
哈丹和铁勒木水火不容,是有你没我的生死仇家,这两个鞑靼人假设真的是铁勒木的手下,万没有活命的道理,他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当然,叶缺这样说,也存了一点试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