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请秦越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四队人马同时到达四门,要求即刻出城。
领队的四个人,没有任何的问题,除了叶缺,其余三人,甚至连伪装都不曾有。
马车上运送的物资,俱是简单的生活用品,大多以保质期限极短的水果为主。
这使得他们要求出城的理由,看上去无懈可击。
毫无疑问,铁勒木藏在驶往南门的车队中,他倒挂在车底,很轻松的通过了南门的陷阱。
等到叶缺的队伍完全离开了朝歌,叶流云似乎是不经意的,出现在了城楼下方,冲着一直蹲守在此的萧同轨招了招手,春风满面的说道,“萧大人,可否下来说话?”
萧同轨虽然觉得疑惑,但因为早已得了萧相的吩咐,不疑有他,又觉得城外各路口皆有重兵把守,出不了太大的乱子,于是很快的,就从城楼上走了下来。
叶流云将萧同轨拉到一边,神秘莫测的说道,“我昨天去了琅琊王府上,你知道,在猎宫的时候,琅琊王救了我一命,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他。”
对于猎宫上发生的事情,萧同轨早有耳闻,他答道,“这是应该的。”
不得不说,萧同轨的教养极好,即便觉得叶流云这时的对话,毫无头绪,仍然很有耐心的陪着她闲聊。
“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叶流云将昨晚的发现,挑了要紧的地方说了,直听得萧同轨眉头深锁,疑云渐起。
“我觉得,叶先生思考的方向,许是有些偏颇了。”萧同轨对此,有些不同的看法,“我听说,陛下是准备将胧月公主,嫁到鞑靼去的。”
“哦?”这样的传闻,叶流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疑惑的问道,“起先属意的,难道不是曦月公主吗?”
“那是从前。”萧同轨斟酌了一下,说道,“后来出了些事情,萧相对晋王很不满,因此连累了胧月公主。”
“原来如此。”说到这件事,叶流云只好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诚恳的问道,“萧将军认为此事是晋王所为?”
“这也是一种可能,不排除多方协助的结果。”萧同轨叹息了一声,说道,“叶先生可能不知道,如今是太平盛世,内城的守卫,并不算严苛,想要叫开城门,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难度。毕竟外城尚未失守,内城的这道门,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总之,请先生给我一些时间,我想,应该能够为先生答疑解惑。”
萧同轨这样说,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萧家在军方极有实力,既然已经答应了,想必找寻出背后的真相,算不得难事。起码,要比叶流云孤军奋战,容易太多。
当然,如果昨晚并没有碰巧发现这件事,叶流云也会找一个不会引起萧同轨怀疑的话题来闲聊。只不过,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有价值呢?
叶流云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南门之外,是一片视野极佳的开阔地。
叶流云曾经问过叶缺,为什么但凡城池,城墙外的树木,必被砍尽。
叶流云还记得,叶缺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反问道,不然呢?你是准备替敌军准备攻城的器具吗?
她这才恍然大悟。
叶缺领着队伍出了城,在即将到达查验关口的时候,铁勒木用极快的速度从车底坠了下来,他的身上,披了一层和地面颜色相当接近的伪装。
与此同时,用来捆绑货物的麻绳意外崩断,一个大大的,装满了东西的口袋,正巧落在了铁勒木的身前。
这个时候,萧同轨仍然站在城楼下和叶流云商讨着关于陛下的秘密,以城楼守兵的目力,几乎无法发现,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大喇喇的躺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他们一直在缉捕的对象。
萧同轨很快结束了谈话,重新回到了城楼上。此时,只过去了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萧同轨对叶流云的话,没有太大的怀疑,他知道昨天叶流云去了琅琊王府。诚如她所言,救命恩人,去看一眼,是很符合人之常情的,不会有人觉得不合时宜。
他万万不会想到,只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朝歌,全力缉捕的犯人,已经从他的眼皮底下,溜到了城外,即将逃离他的包围圈。
萧同轨站在城楼上,很快就发现,不远处的地方,落了一个大大的口袋。
“这是怎么回事?”萧同轨问道。
“回禀将军,是从先前商队的马车上掉落的,似乎是商队的货物。”
仿佛是为了应和这位守兵的话,很快,萧同轨便看到有一人行色匆匆的,拉着马车奔来,捡起地上的口袋,放到了车板上,又用麻绳细细的绑了几圈,这才重新上了路。
萧同轨看到,这辆马车和先前的大部队汇合,关口的兵士们,再次检查了一遍新搬上来的货物,发现并无异样,于是挪开了布防用的栅栏,示意放行。
萧同轨眉头微皱,不知是在想方才叶流云的话,还是觉察出了什么。
不管怎样,在马车第二次到达铁勒木所在地的时候,这位身手矫健的二皇子,凭借着车板的遮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挂在了车底。
当同样的人,拉着同样的车,在极短的时间,重新出现在关口守兵的面前,而周围又是空旷地的时候,很自然的,守兵们将排查的重点,放在了新放上车的口袋上。
那个可怜的口袋,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守兵戳了又戳,唯独没有人想到,反复细致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