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落清舞接过面包,嘴里有些涩然,慢慢吃了几口,眼前又递过来一瓶水,她咽下口中的东西,接过来喝了一口水。
“走吧,我本来就不大饿,还是早点出发吧。”她今天没有把头发盘起来,却也不像是刚刚洗过头发的样子,发梢处有些地方还一绺一绺的,温寻知道她不愿意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们出发。”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一到了下午更是嗜睡的厉害,落清舞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双手,心想着睡着了也好,睡着了就看不到她此刻的狼狈了。
“清舞,你也休息一下吧,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到,到了我会叫醒你。”温寻坐在她对面,看得出她的脸色依旧很差,黑眼圈也很重,估计昨天夜里没怎么休息过吧。
他们乘坐的是医院的医护专用车,后面的车厢内空间倒是很大,落清舞看了看窗外,点头,“好,麻烦你了,如果我母亲醒了的话你就叫醒我吧。”
她是真的很困倦,吃了药加上垫了一点面包之后虽然没有那么难受了,但是还明显感到身体很虚弱。
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路上有些颠簸,但也还算顺利,夕阳西下,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母亲也刚好醒了过来,费力地摸着落清舞的脸颊,好在她已经睡过一觉,精神好了不少,没有那么苍白狼狈,而且母亲也并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势。
把母亲安顿好,她便被温寻拉出来吃晚饭。
“其实我吃医院送的餐就好了,”落清舞真的不愿意跟他单独呆在一起,实在不想继续拖累这个男子,更不想给他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和幻想,可是温寻却很执着,“医院的伙食并不好,你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晚上不能再将就了,明天你母亲还要做手术,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才行。”
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再推脱似乎有些矫情了,只好跟着他来到附近一家中餐厅吃晚饭。
点了一些容易消化又有营养的家常菜,落清舞埋头默默吃着,没有要和他攀谈的意思,气氛似乎有些僵硬。
温寻也不在意,始终温和地照顾着她,见她一直吃菜,便帮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这个汤的味道很好,你尝尝看。”
“好。”
现在吃饭对她来说其实是个技术活,双手还是麻木的没什么感觉,握筷子已经是奢侈,她只能集中精力用汤匙吃饭,又缄默地吃了一会儿,落清舞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抬眼看着温寻,“明天我母亲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长途奔波最好多休息一下,手术安排在下午一点。”
“哦,你能不能告诉我……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温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清舞,手术的概率并不能完全确定,不过至少会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最重要的是,你要对你母亲有信心。”
深吸一口气,她垂眸看着面前的碟子,点了点头,“……嗯。”
她的手居然在颤抖,温寻眼里的光芒似乎也跟着颤抖起来,忍不住向前倾身握住那双柔软却冰冷的手,“不要担心。”
抽回手,落清舞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我们走吧。”
饭钱并不多,温寻抢先付钱,落清舞也就没有坚持,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的她对夜路有些恐惧,身边有个人陪着她一起走倒是安心了不少。
上海的夜里似乎更热了些,落清舞没有感受到冷意,只是从心里泛起的一阵阵虚无寒气依旧让她手脚冰凉。
“晚上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我会陪着你。”快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温寻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落清舞抬头,看见他眼底温柔细碎的点点光芒,一时有些怔忪,尴尬地点了下头。
第二天上午,虽然一夜心事重重没怎么休息好,落清舞还是很早就起床给母亲仔细擦了一遍身体,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太严重的原因,母亲睡到快要中午才睁开眼睛。
“妈,你感觉怎么样?”
叶琴静静看着她,沙哑的嗓音里仍旧带着浓重的疲惫,“小舞,我来做手术的事情告诉你妹妹了吗?”
“嗯,告诉了,我让她专心读书,假期的时候再来看您。”
“好好,千万别让她分心啊。”
“知道了妈,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叶琴摇摇头,抬手摸着她细嫩微凉的脸颊,“小舞,你陪着妈妈说会儿话吧。”
落清舞心里一紧,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温声说道,“妈,你现在身体不舒服,长时间说话会很累,今天只是做个小手术,手术结束后我再陪您聊天好不好?”
叶琴说话有些吃力,清瘦的面庞上虽然有着岁月雕刻洗礼的明显痕迹,但仍能看出和落清舞相似的清丽轮廓。
她微微休息了片刻,微笑着开口,“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看着你和你妹妹出嫁生子,清舞,你都是被我给拖累了。”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让落清舞又一次心冷了半截,像是炎炎夏日里突然间被扔进了冰窖,一冷一热的极致差距让她整个人都钉在那里呆了片刻,“妈!你说这些干什么!”
落清舞拉住她的手,故作娇嗔地哄道,“不要胡思乱想了,难道您觉得您女儿没人要了吗?我只是现在还年轻不愿意找而已。”
“是啊,我女儿这么漂亮能干,以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