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禾畅似是自言自语,随后又点点头,道:“是了,我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就是一直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劲。被浠儿一说,我倒明白了,三伯他没反应,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应。”说着冷笑一声,“三伯作为爷爷的儿子,却对别人帮他争夺爷爷的族长之位无动于衷,这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大哥也无需多想,你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以修炼为主。至于三伯的事,爷爷心里肯定是明白的,只是心里怕是不好受吧。”任谁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夺位,都会受不了。更何况在禾浠看来,禾启远也未必有多在乎这个位置,只是对禾家的一份责任罢了。更何况禾启远让禾铭管家耽误了禾铭的修炼,一直觉得愧对禾铭,怕是禾启远心中属意的下一任人选该是禾铭了。
“是啊,爷爷这段时间看起来又老了不少。”禾畅脸上满是忧色。
禾浠心底一疼,急忙道:“那爷爷的身体……”
“浠儿别担心。”禾畅看把禾浠急坏了,连忙安抚道,“放心吧,我们都看着的,现在我们小一辈慢慢大了,多少也能帮家里分担一些。”说到这里,禾畅似是想起什么,兴致勃勃的道:“浠儿久别凡尘,怕是还不知道吧,嵩竺国二十年一次的拍卖会盛事将在三年后举行,而且就在离海城。听说上一届的拍卖会出了不少好东西呢。”
果然还是少年心性,对热闹之事才会有如此浓厚的兴趣。禾浠了然一笑,“大哥可是想去看?”
“当然是要看的。”禾畅理所当然的道:“虽然我没有钱财去参与拍卖,但作为禾家长子嫡孙,去长长见识还是有必要的。”义正言辞的语调忽然一转,疑惑道:“说来也奇怪,凡俗人家几千年也难得出一个能够修仙的子弟,这两年却光是在望山镇就陆续出了五个,怕是今年的拍卖要比往年激烈得多。”虽然是在凡俗间举行的拍卖会,但修仙门派内不也是有不少弟子是从俗世人家中出来的,为了培养族中在门派内修仙的子弟,那些世家大族哪怕是倾全族之力,也一定会拍下那些给修士用的好东西。
禾浠一惊,能修仙的子弟在普通人家几千年也难出一个,这一下子出了五个?这还只是望山镇这么一个小镇而已?
禾畅看出禾浠的震惊,怕禾浠不相信,又继续道:“原本我们家出了一个媛媛,后来辰、尚两家又各自出了两个,都是比媛媛小不了多少的孩子。”说着自己也感觉挺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的是,禾媛还有一个已经拜入宗门的姐姐禾真,否则,就应该是六个而不是五个了。
禾浠突然想到曾经学过的历史,她“霍”的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紧皱的眉头和错乱的步伐显示出她不平静的内心。这一幕让禾浠看上去颇像一个小老头般滑稽,但禾畅却笑不出来,他知道禾浠一向聪明,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等禾畅问出口,禾浠就顿下脚步,满脸严肃与沧桑,“乱世将起!乱世将起啊!”在前世每一个时代更迭前,都会涌现大批的杰出之士,似是应运而生。而时代的更迭,往往伴随而来的是大批旧人的淘汰,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
“你说什么?”禾启远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禾畅满脸凝重,挺直背脊对着禾启远道:“爷爷,您知道浠儿从小聪慧,她绝不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有一丝含糊。既然她让我转告您,那她肯定是有相当大的把握才敢说啊!”
禾启远沉默良久,似是在消化禾畅的话,半晌后才道:“她还说了什么?”
禾畅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浠儿说,我们禾家没有任何根基,至于人脉在乱世面前更是靠不住。现在禾家的首要目标是求稳,稳扎稳打,根基厚实了,才能在暴风雨里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浠儿还说,因为她也不知道乱世的起因是什么,所以我们禾家一定得为自己找一处藏身之所,尽量囤积物质,为乱世的来临做准备。还得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武力,才能在乱世中多一份自保的能力。”
禾启远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话题一转,“浠儿怎么会知道这些?”再聪明的孩子也不可能在这般年纪就洞悉很多老人都察觉不到的世事吧。
刚刚还满脸认真严肃的禾畅脸色一红,瑟缩道:“我也不知道。”虽然他也问了禾浠这个问题,可禾浠只说是书看多了,自然就懂了,明显是不想多说。可这种连他都没骗过的话,他怎敢拿来骗自己的长辈?
禾启远挥手让禾畅退了出去,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禾启远说话的声音。
“前辈可是听到了?”禾启远恭恭敬敬的向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行礼道。
老者捋着长及胸口的胡子呵呵一笑,道:“听到了,你这孙女了不起啊,本座也不过是前两年给人卜算的时候才不小心窥得一丝天机,后来又用了一百年的寿元才换来一些模糊的提醒。想不到你的孙女就凭一句话就想到了,了不起!”
禾启远一惊,敢用一百年寿元去换一丝模糊的提醒?这老者的来头……
不过转念一想,凭老者深不可测的修为,灭禾家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难道禾家还能有什么让人家窥伺不成?更何况当初可是他见得老者一直念“乱世将起”,又感应到老者深不可测的修为,应该不是胡编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