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族之外的无尽沙丘深处,一座荒废的庙宇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看起来好似风一吹就会坍塌,但又始终没有倒下。
“如今血煞需要你,你还是尽快赶回去吧。”庙宇内,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妄蒙沉声道。
在他面前是一手抱胸靠在门上的孔航,孔航挑了挑眉,“你的伤还没好。”
妄蒙道:“有你带来的疗伤丹药,这些伤已经不碍事了。”
孔航沉吟了一下,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道:“我心底一直有一个疑惑,你为什么会一个人?范颖儿呢?”之前妄蒙有伤在身,为了不刺激妄蒙,所以他才一直没问。
闻言,妄蒙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无力摇了摇头,“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还是走吧。”
孔航突然就来了气,“是,我不需要知道,但你不该给那个被你辜负了的女人一个交代吗?”现在是一个女人在为血煞撑起一片天,而本该是这个男人身上的责任,现在也是那个女人在扛着。
妄蒙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犹疑。
“你别让我看不起你!”孔航寒声道。
妄蒙一震,心痛、自责、犹疑、茫然,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脸上闪现,最后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良久,妄蒙才道:“范颖儿……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在孔航惊诧的目光中,妄蒙开始说起一年前遭遇邳复那天发生的事。虽然他杀了邳复,同样也中了敌人的催情毒,神志不清之下就把范颖儿当成了禾浠,不过没多久他就清醒了过来,宁愿自伤保持神智也不愿再碰范颖儿一丝。
范颖儿无法之下,就说她有办法解这催情毒,妄蒙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哪知范颖儿的办法居然是把毒转移到自己体内,但当时他刚大战一场,根本就没有能力挣脱,最后只得这么眼睁睁看着范颖儿把他体内的毒全部吸收了。
待得最后妄蒙想要靠近范颖儿,范颖儿就一直后退,并让他不要过去,不想让他看到她最难堪的样子。妄蒙闻言就真的停住了脚步,不是他不关心范颖儿,而是追上了也没有解救之法。这一犹豫,范颖儿就彻底消失了。
说完,妄蒙又是一声长叹。
孔航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看起来范颖儿似乎也是个极有情意的女子,但很快又想到,妄蒙已是有妇之夫,范颖儿一开始就不该觊觎别人的丈夫。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了,难怪任飞一直说我不了解实情,你们俩那一幕怕是被他们看到了。”一年前,不正是禾浠和云景、任飞三人去任族饲养场的时间吗?
妄蒙一震,不过很快又想到,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想了想,道:“孔航兄,这次恐怕要麻烦你回去帮我解释一下了。”
孔航愣了愣,“你不打算回去?”既然是误会,自然也就不存在禾浠原不原谅的问题,妄蒙还有什么不能回去的。
妄蒙道:“范颖儿如今生死未卜,又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能置她于不顾?等我找到她以后再回去向浠儿道歉吧。”
“没机会了。”孔航脸色顿时寒了几分,说着把禾浠让他转交给妄蒙的纳虚戒拿了出来,“你看看吧。”
看着纳虚戒里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还有那一枚好似还带着禾浠体香的紫鸾玉佩,妄蒙全身大震。
“浠儿她……”她是什么意思?
孔航冷哼,道:“她还让我转告你,这些东西你送给范颖儿吧,她已经不需要了,另外,祝你们幸福。”顿了顿,又道:“也是我的祝福。”说完后也不管妄蒙反应如何,孔航猛地飞身离去。
不可否认,范颖儿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看起来娇娇弱弱,却能为妄蒙付出生命,但她的有情有义至多让人心疼。而禾浠却是一个大义的女子,她把所有的脆弱隐于心底,顽强的带领着大家闯过一道又一道难关,从不喊累也从不抛弃。
她是一个让男儿都为之汗颜的女子,哪怕连他也不由对禾浠产生了敬佩。
想着心事,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孔航很快就接近了血煞营地。
在距离血煞营地二十里开外,密密麻麻的各路修士驻扎在这里,哪怕此时孔航正立于高空云层之上,依然可看到下面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光是望一眼都让人头皮发麻。
孔航大惊,妄蒙说得果然没错,血煞如今确是最缺人手的时候,真不知道血煞该如何度过这一难关。
禾浠如今恐怕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吧,这本该是妄蒙的责任,现在却落到一名瘦弱女子的肩上。想到妄蒙的不负责任,孔航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翻腾了起来。
好不容易绕过这些人,孔航终于回到了血煞营地,一进营地他就朝旁人问禾浠在哪里,得到答案后连忙向着血煞的会议室跑去。
“他伤势好了?”禾浠见孔航进来,眼神一闪后又归于平静。
不知道为何,如今再面对禾浠,孔航突然感觉到一丝压力。他点了点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随即道:“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发现在二十里外已变成敌人的大本营,我粗略看了一下,至少也有八十万之众。”
八十万,初一听似乎并不觉得多,毕竟在和金族一战中,他们杀敌的数量就近百万了。可是别忘了,金族在天赐神陆至多只能算是一个三流势力,而如今的八十万却是整个天赐神陆的精英。
而且当初和金族一战